('谢砚宁思考片刻,认真道:“小唯的建议很好,我记下了。”每次许唯提到工作时,谢砚宁会表现出对许唯的极大欣赏。到底还是刚出校门的小孩,许唯无奈地笑了笑,谢砚宁的成熟总是透着点幼稚,让她捉摸不透。“你父亲让你接手工作了吗?”她问。“接下来会有一些工作安排,他希望我早一点接手。”“紧张吗?”谢砚宁耸了下肩,“还好。”“你没有问题的,我觉得你能适应得很好。”许唯说出这样的话,谢砚宁倒是有些愣怔,他勾起嘴角,忍笑道:“怎么这么相信我?”“因为你——”许唯朝他瞥了一眼,“想让我夸你?没门。”谢砚宁也不恼,只说:“好小气。”许唯把菜碟往谢砚宁面前推了推,“饭菜是梅姐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挺好的,我很喜欢清蒸鲈鱼。”谢砚宁说着就夹了一块鲜嫩的鱼肉到许唯的碗里,许唯随口说了句:“我以前一直觉得吃鱼很麻烦。”“那以后我帮你剔鱼刺。”许唯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谢砚宁却说:“但我是这个意思。”许唯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谢砚宁无时无刻不在表达爱意,但听上去又不轻佻,他带着成熟的细致,又散发着自在恣意的少年气,和他待在一起,就像度过一个很温柔的夏天。许唯从来都觉得自己的生命底色是寒冬。谢砚宁的话让她的心跳停了一拍,许唯低头喝了口汤,愉悦过后又陷入莫名的沮丧。因为她的默许和退让,谢砚宁的进攻显得愈发驾轻就熟,许唯如果还不采取措施,他们的关系可能真的就要不受控制地发展下去了。正天人交战着,手机突然响了。是费闻远。许唯有些疑惑地接通,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谢砚宁正好夹菜给她,她胳膊不方便,也懒得握住手机,就开了免提。结果一点开就听见费闻远语气深沉地说:“小唯,我才知道你生病了。”许唯愣了两秒,刚要说话才想起来谢砚宁就坐在旁边,她抬起头,对上了谢砚宁晦暗不明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许唯抿了抿唇,默默伸手抓住手机,想要去阳台接,还没等她起身,费闻远又说:“怎么还是这样不爱惜自己?手术效果怎么样?”“挺好的,不用担心。”许唯用余光偷瞄谢砚宁。见谢砚宁脸色变了,许唯连忙起身,正慌乱地准备取消免提的时候,费闻远又来了句:“你在家吗?”费闻远可能是有些感冒,说话时鼻音很重,再加上这句话本身就有歧义,被他的语气渲染得极其暧昧。谢砚宁放下筷子,身体后倚,一只胳膊搭在桌上,指尖敲了敲。他面色不愉,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许唯,仿佛在等许唯解释。许唯瞬间变得心虚,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她也顾不上谢砚宁了,快步直奔阳台,关上了玻璃门,质问费闻远:“你说什么?”费闻远很无辜:“我说,我和小卉去看看你,你不在家吗?”许唯差点脑溢血,“那你刚刚不说清楚!语气那么暧昧干嘛?”“什么暧昧啊?”费闻远顿了顿,忽然领悟,“刚刚你边上是不是有人?”许唯逐渐平复慌乱:“没有。”“就是有人吧!”费闻远唏嘘道:“不容易啊,你终于动凡心了。”“都说不是了。”许唯心情烦躁。这个回答她重复了好多次。住院的那几天里平均每天都会有人问许唯:那个帅哥是你老公还是男朋友?许唯一律摇头,然后说他是我朋友。在医院里他们朝夕相处,被人误解,当着谢砚宁的面,许唯肯定会回答不是。可是出了院,回到家里,她因为想念谢砚宁深夜落泪,在谢砚宁赶来之后还主动靠到他怀里,在两个人已经愈发亲密的前提下,当有人问许唯:你动心了?许唯的第一反应仍旧是否认。许唯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对她来说点头比摇头困难很多。“小唯,小唯。”费闻远喊她的名字。许唯回过神,“在,怎么了?”“明天我和小卉去看看你,有时间吗?”“有,明天下午吧,早上我要去医院换药,谢谢你们啊。”“这有什么好谢的?做手术这么大的事,你一点都不通知我俩,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我还是听严董说的。”“小手术嘛。”许唯笑了笑。“小手术也是手术啊,我让小卉给你煲点汤。”电话挂断后,许唯犹豫片刻,她偷偷看了眼餐厅,谢砚宁还坐在原处,没有吃饭,低头摆弄手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