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伏昭推着庄灵修去外室,省得徐南衔分心?。元潜蹲在?地上忧心?忡忡地道:“徐师兄不?会真的因萧萧那些?烧糊涂的胡言乱语揍他一顿吧?”庄灵修心?不?在?焉道:“不?会,若是应道君也许会二话不?说上手就揍,但不?北刀子嘴豆腐心?,不?会真动手的。”元潜这才?放下心?来。庄灵修饶有兴致道:“我们不?在?的这段时?日,萧萧和世尊……可是发生了什么吗?”元潜和乌百里、乞伏昭面面相觑,一时?半会不?知道该不?该说。庄灵修“啧”了声:“萧萧这人?很懂得亲疏,既然告诉你们就不?会在?我面前遮遮掩掩,也不?会怪你们告诉我,直接说就是。”三人?想了想,好像也是。夙寒声连他们都不?避讳,更何况庄师兄,便嘚啵嘚啵把事儿全都说了。仙君之子爱上自己的叔父,且还是佛修之首,这事儿太过惊世骇俗,元潜以?为庄灵修第一反应也会和当时?的他们一样,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可没想到说完后,庄灵修竟然露出个古怪的笑容。不?愧是小少君,竟然做到了寻常做不?到的事。胆子可真大。庄灵修表示欣赏。众人?:“……”他们开始怀疑把这事儿告诉庄灵修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几人?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左右,安安静静的内室才?终于传出来动静。元潜唯恐徐南衔真的把夙寒声揍一顿,偷偷蹲在?角落往里看。徐南衔看起来心?平气?和极了,已?收回为夙寒声调理经脉的灵力,正在?一旁皱眉拧着湿帕子。夙寒声出了一身的汗,好在?高烧彻底退下去,正奄奄一息阖着双眼躺好,一旁的手却死死拽着徐南衔的袖子说什么都不?撒手。徐南衔也不?生气?,拿着湿帕子将夙寒声脸上的汗水一点点擦干,面上看着不?耐烦,但动作却轻柔极了。元潜看了半天,才?悄摸摸将脑袋缩回来。这位徐师兄,的确是刀子嘴豆腐心?。夙寒声的小命保住了。***夙寒声根本不?知道自己免了一顿挨打,又病恹恹地躺了一个下午,直到天黑才?彻底清醒过来。因发得那场高烧,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去后院沐浴。伴生树勾着衣裳随他过去。夙寒声往一汪山泉水中丢了块火灵石进去,冰凉的水顷刻温热起来,他将潮湿的衣裳脱掉扔在?一旁,抬脚迈入水中。晕晕乎乎泡了半晌,夙寒声突然一睁眼,终于反应过来似的,惊恐道:“师兄回来了?!”正在?给他洗头发的伴生树蹭了下他的脸,表示是啊。夙寒声彻底清醒,微微查探才?发现暴烈的内府早已?被梳理得如常,灵力源源不?断灌入经脉,没有半分不?适。原来梦中他被师兄骂得满床乱爬,竟不?是做梦?池中水温热,夙寒声却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完了。完了完了师兄肯定听到自己烧糊涂时?说的那些?胡话了!夙寒声战战兢兢地沐浴完,抖着爪子将衣裳换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落梧斋外就传来徐南衔的声音。“夙萧萧,醒了吗?”夙寒声条件反射就要?扎进床上装死,但又一想床上锦被和床单都未换,只能强行?止住冲势,奄奄一息地往椅子上一歪。徐南衔刚一进来,就见夙寒声半死不?活歪在?椅子上,在?那故作虚弱地咳嗽。他微挑眉,似笑非笑道:“还病着?”夙寒声虚弱点头。“哦。”徐南衔也没停留,转身就走?,“那你好好歇着吧,过几天我再来看你。”夙寒声一听,也不?敢再装病了,立刻从椅子上蹦起来快跑几步一下冲到徐南衔身上,从背后死死抱住他的腰。“师兄!师兄终于回来了,我好想念师兄。”徐南衔被他勒得喘不?过气?,用力掰开夙寒声的手,转身扶住他的肩,没好气?道:“想念我?我看你应该时?时?刻刻想着大逆不?道才?对,哪有闲情想念我啊?”夙寒声一愣。徐南衔被夙寒声那些?虎狼之词震得一整个下午才?调整好,本来过来是质问一番,可没想到才?刚阴阳怪气?骂了一句,夙寒声呆呆看他一会,突然两行?眼泪就落下来了。徐南衔顿时?慌了,伸手给他胡乱擦着眼泪,声音也不?自觉温和下来。“怎么了这是,我还没开始说重话呢。”夙寒声呜咽着道:“叔父……他说要?去闭关十年,不?要?我了。”徐南衔脸都绿了,心?想你自己听听这说得是人?话吗?世尊和你非亲非故,怎么非得成日跟着你啊,还“不?要?我了”,说得好像世尊抛妻弃……呸呸呸。要?搁平时?徐南衔早骂人?了,但见夙寒声哭得满脸泪痕,大概真的伤心?欲绝,只好捏着鼻子安慰他:“十年而已?,一眨眼就过了,怕什么?”夙寒声闷闷点头,泪水还是止不?住往下流。徐南衔真觉得自己多了个小师妹,多大点事就哭哭哭。他无可奈何道:“哭哭啼啼的也不?嫌丢人?,别哭了,我带你出去玩。”夙寒声胡乱擦了擦眼泪,闷闷道:“去哪儿玩?”“看好戏去。”徐南衔揪着衣袖细细给他擦脸上的泪痕,随口道,“灵修去红枫林了,等会应该直接去四望斋的庆功宴。”夙寒声不?明?所以?,但他不?想再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崇珏走?了的事上,便跟着点点头看好戏打发时?间。夜幕四合。徐南衔牵着夙寒声去四望斋时?,外面已?聚集了一群学子,且各个手中捧着莲花盏盛着的柳叶酒。夙寒声疑惑看着。徐南衔为他解释:“学子历练归来,都会有柳叶酒喝,寓意驱除晦气?,顺利出师,被送酒送得最多的学子出师核验上,还会多加上三分。”柳叶酒纯度并不?会太高,饮起来有股清甜又苦涩的柳叶清香,喝个十几盏都醉不?了人?。一路走?过来,有好几个学子高高兴兴将柳叶酒给徐南衔,贺他历练归来。徐南衔并没想要?加那个分,道谢后一饮而尽。夙寒声似懂非懂。四望斋里已?挤满了人?,往常闻道学宫学子无论?什么筵席都弄得热热闹闹,可如今却像是参加丧礼一般,各个面色沉重,手捧莲花盏,宛如要?以?酒祭奠亡人?。夙寒声小心?翼翼道:“此番历练有人?陨了吗?”“没有的事,就是灵修……”徐南衔颇为一言难尽,还没细细解释,众人?传来一阵喧哗,而后木轮滚动的声音缓缓传来。夙寒声转身一瞧。庄灵修坐着轮椅被楚奉寒推着而来。往年无论?什么宴,庄灵修从来都是最不?受待见的一个,可此番那群如丧考妣的学子却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将自己手中的柳叶酒塞给庄灵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