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戒堂已续上人鱼灯,看样子是打算通宵罚人,救命!」「跑啊!」庄灵修、徐南衔:“……”真是一刻都闲不住。夙寒声不太?去想那堆乱七八糟的事?,没一会已病恹恹地躺在徐南衔腿上睡熟了。昨夜他做了一整夜噩梦,如今在徐南衔身边却是难得睡了个?好觉。那股令人安宁的气息时时刻刻萦绕梦中,告知他并非孤身一人。就算崇珏走了,他也能好好活下去,甚至能活得更好。等十年后崇珏出关,自己?早就把人抛诸脑后了,理都不理他!一幻想到看着崇珏悔恨、纠结、痛苦万分求着自己?理一理他的样子,夙寒声就暗爽不已。如此一想,夙寒声心?满意?足地彻底睡去了。这一晚,惩戒堂“血流成河”,楚奉寒完全不像是其他师兄历练归来时那疲惫不堪的样子,反而神采奕然,见人就抽。在副使外出历练的这段时日?完全不安分的学子全都被抽得嗷嗷叫,没一个?逃得了的。惩戒堂灯火通明,哀嚎遍地。被抽得愁眉苦脸的众学子看着端坐在正使位置上的楚奉寒,恨得几乎将?牙齿都咬碎了,可又没法子,只能抱着团相互安慰。“没关系,挨一顿打没啥大不了的,反正我才入学第一年,副使却是明年就要出师离开学宫了,正使又是个?慈悲为?怀的好人。”“没错没错,明年副使一走,我们便能为?所欲为?了!”只要再熬一年!怀着这样的念头,众多刺头学子眼含热泪,抱着期望地等着副使离校。——有些人还畏惧楚奉寒出师的分数不够,成天叩拜天道,以求副使顺利出师!第二年,副使分数足够,终于顺利出师。所有学子全都泫然欲泣,执手相看泪眼,抽抽噎噎地道:“熬出头了!我们终于熬出头了!爹娘!我们做到了呜呜呜!”“天道昭昭,天可怜我啊!”那日?,众学子撒了欢地溜达,几乎把所有副使在校时不准的错全都犯了一遍。——更有甚者还有人赤身裸体呜嗷喊叫,宛如返了祖。翌日?一早,去而复返的楚奉寒一身黑袍,手持一把赤色长鞭,眼尾泪痣几乎漂亮得灼人,二话不说将?那群刺头儿又给?揍了一遍。众人被抽得嗷嗷叫,却强撑着不服。“你已出师,不管惩戒堂之事?!副使之位就该挑选其他学子来当!”“就是就是!楚师兄没资格抽我们!”“我等不服。”楚奉寒皮笑肉不笑:“是啊,副使的确该挑选新的学子来当,可我说我是副使了吗?”众人一愣。楚奉寒步履情况地走至正使的位置,一撩衣摆大马金刀地坐下,冰冷的眼神扫了一圈,吐字如冰锥,根根往众学子心?窝窝里狠扎。“前任正使已辞去其位,告老还乡,从今往后,我便是惩戒堂持有玉印的正使。”众人:“???”第一学宫的正使拥有玉印,地位几乎比寻常山长还高,副使则是寻常学子前来相助正使以此来挣学分的身份,只是个?闲职。寻常副使对学宫学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只是为?了混分。没曾想楚奉寒太?过雷厉风行,在副使之位才一年多便让闻道学宫学子安分得像是小?鸡崽子。加上正使受了情伤,刚好没心?情管事?,副掌院索性?将?出师的楚奉寒请来当正使一职。弄清楚原委的学子们一想到日?后就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纷纷恸哭不已,恨不得以头抢地。“副掌院害得我们好苦啊!啊啊啊!”那段时日?,整个?闻道学宫怨气冲天,差点引来驱除邪祟的道修前来抓妖邪。夙寒声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正他可乖了,从不主动犯错,正使是谁和他没啥关系。就是徐南衔和庄灵修都出了师,离开闻道学宫,乍一入学总觉得空落落的,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好在元潜、乌百里和乞伏昭三人贴心?得很,成日?都和他形影不离,渐渐的夙寒声也终于像是戒药成功似的,和几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在闻道学宫这几年应该是夙寒声前后两世活得最?舒服安稳的日?子。有了乞伏殷的符纹,他不必时时刻刻遭受凤凰骨反噬的痛苦,更不必再忧心?亲友惨死、自己?也惨遭不测,除了时不时想起崇珏,几乎算得上是无忧无虑。第三年盛夏。授衣假提前放了,刚好卡在中秋节那几日?。应煦宗后山如往常一般虫鸣鸟啼,乌鹊歪着脑袋站在巨大的梧桐树上,注视着下方的阴影。突然,“砰——”一棵参天大树直直倒下,噼里啪啦的树枝折断声宛如惊雷似的,将?方圆数里的鸟雀惊得展翅飞起。灰尘和飞叶乱舞中,一枝枯枝倏地探出来,准确无误地缠在那棵数的树冠上。不远处有人扬声道:“……让你射箭狩猎,并不是让你拆家啊!”另一道声音也跟着附和道:“这棵树年份得有几百年吧,一箭就没了。”“少啰嗦!”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今日?我非得把那个?傀儡木兔子搞到手不可,要不然我这个?神射手就让给?百里!”一旁有人冷冷地嗤笑一声,没说话。恰在这时,树冠中动了两下,一只木头制的傀儡兔子突然从中蹦出,后退一蹬立刻窜出好几里,速度极快。又是一支箭从远处射来,咻的直直射在地上,轰然炸出一个?大坑。“咳咳咳……少君!你既然没准头,就先收了神通吧。”“百里,上。”“哎!别!先让我……”话还未尽,就见漫天灰尘中,一道带着森寒光芒的箭咻地射来,穿透层层树荫,砰的一声直直射在腾空而起的兔子上。箭羽带着“乌”字的纹样,穿透兔子眉心?入地三寸。几道人影御风而落,一只手抓着箭将?还在动弹的兔子逮住。正是乌百里。最?后一人并未御风,而是踩着枯枝姗姗来迟,落地时腾空跃下,层层叠叠的墨青裾摆翻飞,好似盛开的花簇。“都说了让我来最?后一箭的!”乌百里随手将?兔子丢给?他,阴阳怪气道:“给?你,神射手。”浮云遮凝成的白纱随风而动,夙寒声不高兴地揪着兔子耳朵微微侧身,露出漂亮昳丽的五官。三年不到,姓夙的小?矮子身形抽了条地长,眉眼间那萦绕着的稚嫩已消失不见。可也并不像前世那般满是郁结之色,恹恹又颓然,相反他宛如浴火重生的凤凰般,满身皆是生机勃勃,哪怕面露不悦依然带着掩饰不住的朝气。“没意?思。”夙寒声不满地道,“都是因它上蹿下跳我才没射准,不怪我的准头。”元潜拊掌,表示强烈赞同少君的话,义愤填膺道:“是呀,入学的秋猎上那些灵兽当真是该死,它们就该一动不动,站在那让少君射才对!我这就写信给?十大学宫的长老,让他们更改秋猎比赛的规矩!太?可恨了,竟然欺负我们少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