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商队的兄弟准备办喜酒了,跟杏花村的一位姑娘成亲,小林先生到时候去喝酒吧。”跟着严家商队在外走商多年的兄弟,家底还是存了好些的,相比普通人家而言,是笔不小的钱。加之商队只要有人成亲,严融之都会撑场,所以请周围几个村的村民上门吃口喜宴,并非难事,毕竟一辈子就这一次,怎么着都舍得花钱。罗文道:“家家户户都会去的。”村民热情,谁不喜欢沾一口喜庆的酒喝。林殊文:“到时候再看吧。”喝喜酒的人太多,那样的场面他发怵。*****午后,林殊文觉都没睡就在打磨新的木簪子,这次他画了新的花纹样式,一个人安安静静雕着木,过不久,徐哥儿跟郑哥儿也来了。听两人说已经学会写昨日的五个字,他简单考了考,随后继续用新的纸张各写相同的七个字,等哥儿适应认字后,逐渐给他们加大强度。徐哥儿和郑哥儿默默认记新字,林殊文坐在凳子上做木簪,两人并未弄出太大动静惊扰他。半个时辰后,两个哥儿起身离开。徐哥儿道:“过几日去喝喜酒,我要回去织几双鞋,到时候当贺礼送给人家。”郑哥儿道:“我织一对枕套。”他们不约而同的开口:“成亲真好,我们什么时候也能选个中意的汉子结亲。”又看向林殊文,眼神都带着艳羡。就算莫布那伙人不说,徐哥儿跟郑哥儿都知道好多小伙子喜欢林殊文的,长得好看,识字认字,还会做簪子。他们这几日见过林殊文打磨出来的木簪子,比村集里卖的精致许多,听林殊文说首饰铺的掌柜固定跟他收,别提有多羡慕。送走两个哥儿,天阴沉下来,乌云笼罩。林殊文把晒在院子里的木柴全部收进堂屋,听着闷响的雷鸣,除了几分惊怕,更是心乱如麻。不知道他做的赤豆莲子羹严爷喝了么?从巧婶那买来的饼子挺好吃的,合不合对方的口味?******严宅。严融之喝完碗中的赤豆莲子羹,糖放多了点,微微齁甜。饼子味道不错,就是送来时已经凉了,略微影响味道。他压不住眉眼的笑,连日来对了许多账簿,如今快告一段落。昨日夜里跟林殊文求亲有些冲动,但说出来并无后悔。相反,他探出几分情意,愈发坚定念头。林殊文没有拒绝。少年逃避归逃避,却会惦记着自己早时让后厨给他准备的包子和羊乳,又想把这一分好一分恩的情还回来,别扭地给他送莲子羹和饼子。严融之低笑。临至傍晚,他望着灰暗下来的天色,琢磨着估计要打雷下雨。于是带了伞具出门,行至林家旧屋,刚敲门,雷声闷响一阵。严融之道:“殊文。”林殊文正准备回屋拉张褥子盖一盖耳朵,门外的低唤让他后颈一紧。那一阵雷似乎又遥远了。他跑到门后:“严爷……你怎么过来了。”又硬着头皮道:“我不想开门。”还没想好怎么见对方,见到面要说什么更无头绪。沥沥的雨水越过门檐,严融之放下伞,无奈:“下雨了。”林殊文望着说下就下雨,哪里忍心让人淋雨。他将门打开,严融之道:“我话既与你说明,就不躲着避着了。方才听见打雷担心你,过来看看。”林殊文眸子盯着鞋面:“嗯……”两人一前一后进屋,严融之目光温和坦荡,指了指身边的位置,道:“殊文,过来坐。”林殊文抬眸,严融之道:“昨夜话还没说完就将你吓跑。”他问:“不喜欢我么?”林殊文:“……”严融之又问:“喜欢我么?”林殊文:“……!”作者有话要说:待修。直球直球。第37章 严融之的一连两问, 使得林殊文退无可退。他呆呆望人,此刻怎么装哑巴都不管用,整个屋子就剩下彼此。严融之举止从容, 抛出两句话让少年自己想便不再逼问。先环顾四周,瞥见放在桌上的木簪子, 淡笑着问:“若我不来,是不是就准备闷在屋里一直做这些。”林殊文:“……”他迟疑点了下头。又道:“本来想进屋睡会儿。”雷鸣贯耳, 严融之眉眼一掀,知道少年此时哪能真的睡下, 不过是进去拉张被褥盖脸上遮着, 就跟昨晚那般如出一辙。可怜可爱的模样,又叫人忍俊不禁。奈何傍晚前下雨,搅乱了林殊文的计划。往日这个时辰,他本该要做饭烧水,等夜色再暗些,饭后敞门开窗吹风, 做会儿簪子就睡下。遇到打雷便什么都做不了,盛夏的节气就是如此,雷跟雨一阵一阵地来, 保不准几时晴几时阴, 有时候一场暴雨刚下完, 浮出的日头只半时辰就把地上水都蒸干了, 叫人心闷燥热得很。严融之看林殊文在锅里还留了些稀饭, 足够吃了。索性开门,从屋檐走去菜地, 折两根香莴, 削皮洗干净, 切成小片,再将挂在架子上的肉干拎了块下来。林殊文本来都进了寝屋,又磨磨蹭渝衍渝衍蹭地出去。忽响的雷鸣让他肩膀微微瑟缩一下,声音几不可闻:“严爷,你不必如此……”严融之把肉干切好,香莴放一个盘,肉干放另个空盘,准备起火烧。他侧目,漆黑的眉眼添了一丝弧度:“也不是第一日这么做。”话已言明,男人神色倒不似原先与林殊文相处时候显露的那般稳重深沉,沉默深邃的眉目常常带些笑意。林殊文闷声。又一阵雷光,他连忙蹲下,怔怔望着眼前的石灶,下意识往严融之脚边挪了挪,拿起干柴,低头生火。严融之瞧见火起来了,就牵起少年的胳膊带着人坐到凳子上。“莫在灶边,当心烟雾熏着眼,先坐下歇会儿。”瞥见林殊文蠢蠢欲动,严融之又道:“莫要继续看书或做簪子打发时间,午后做了那么久木簪,再用眼容易伤到眼睛。”纵使给林殊文换了光线明亮的灯,严融之该嘱咐的没少说,毕竟见过好些文人,或是常年在灯下做活儿的工人,毫无节制地用眼把眼睛都给看花了。林殊文年纪还小,严融之不希望这样的习惯伤到他眼睛。少年坐在凳上,面前没书看,又不能做簪子,只好盯着放在膝盖的两只手,耳尖还是红的,心跳仍没平复。他禁不住去想严融之方才的话。直到对方招呼他吃饭,林殊文捧起一碗稀饭,夹起香莴吃了几片,望着另个碗里蒸得香软嫩滑的蛋,问:“严爷不吃么。”严融之道:“还不饿。”过来也是临时起意,打雷不放心林殊文独自待着。他总觉得林殊文有什么心结,因此对他自己总是不太上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