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看着两人,猜测他们应当非富即贵,遂不想谁都得罪。“缘由我一个外人哪里知晓,反正好像是地主爷家里的少爷最开始不准的,后来地主爷就派我跟几位弟兄看着,里面的坟不许让人祭拜,不许清理,就这么荒着。”一位老头儿挑木担经过,瞧见几个外地人,觉得稀奇。“你们认识大林?怎么他的坟不让人靠近就罢了,还有这么阔绰的几位爷看他?”林殊文诧异:“老伯,您认识我爹?”老头儿叹奇怪:“你是他儿子?”又忖道:“我瞧着……公子似乎有些面熟……”林殊文与严融之对视。严融之开口:“我和内人有事想问,老伯可否借一步说话?”老伯摆摆手:“你们随我来。”作者有话要说:待修~第75章 林殊文和严融之随老伯走到山脚, 老伯指了指前边不远的一间村舍:“就要到了。”村舍前三个小孩蹲在地上玩石子,瞧见老头儿回来,纷纷仰头喊:“爷爷, 阿娘,爷爷回来啦。”出来一名穿着浅灰色布衣的妇人, 她接过老头儿担子两边的竹筐,都是从山里采摘的药草, 打算带到镇子的市集卖些钱。站在门外的林殊文和三个小孩齐齐睁大双眼对视,他下意识摸了摸脸, 其中一个小孩喊道:“哥哥比神仙还好看。”老头儿叫妇人拿壶茶水出来招待人家, 转头看着林殊文:“山野粗茶,公子和这位爷莫要嫌弃。”林殊文连忙喝了一口:“多谢爷爷。”他和严融之坐在门前放的条凳上,等了会儿,问:“爷爷,能跟我们说说林大成和他的妻子么?”林殊文生得面善,从言行举止上看很容易看出是个好孩子。老头儿观他教养极好, 就没问他跟林大成什么关系,只觉得眼熟。旁边整理药草的妇人抬头看了林殊文好几次,脸色恍惚, 似有不确定, 但又挪不开视线。她道:“公子生得跟林娘子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一双眼睛。”老头儿一拍额头, 如梦方醒。“对啊, 瞧公子跟林娘子的模样,的确有些相像。”林娘子温柔和善, 方才他初见年轻的小公子时, 听他温言轻语的说话, 顿觉似曾相识。老头儿跟妇人相互对视,妇人一忖,轻声道:“当年我怀有身孕,生老大时险些难产。”“后来林娘子上门帮了我,若非有她好心相助,老大和我,恐怕只能活下一个。”“我对林娘子心存感激,一心想报答她。当时他们夫妇生活不易,后来老陈就给他们介绍了活儿,去一些老爷家里做木工。”“过不久,林娘子怀了身孕,我记得当时林大成刚进县城那位地主家里做长工。”老头儿连连点头:“对,我记得也是这样,我们还羡慕大成能留在地主家做活儿,钱挣得比一般人多些,有了钱,能给林娘子多买几只鸡补补身子,还买了布给小娃娃做衣裳和鞋子。”妇人叹道:“老陈很是羡慕林大成能在地主家做长工,私下跟我念了几次。本来咱们以为林大成会一直做下去,岂料林娘子生了孩子后,他就不在地主家干活了。”“后来咱们问他,他只字不提,就跟着老陈在镇子附近做工,有时会去城里做几日短工。记得当时老陈和大成去了几次地主家当短工,我做了饭菜给他们送去,结果……”妇人看着林殊文欲言又止。“后来发生了什么?”林殊文追问。“结果发现大成很喜欢悄悄跑进院子里盯着地主家的小公子瞧,那小公子模样乖巧白净,像个玉团子,我就没见过哪家小孩子比得过地主爷的小公子好看,一眼瞧见,就打心里喜欢这漂亮白净的小人儿。”妇人盯着眼前白净秀气的少年,愈发觉得他的眉眼像极了林娘子。林娘子是城里人,少有的秀美,更是生得极白,日晒雨淋的都晒不黑。“公子跟林娘子是……什么关系?”林殊文没有隐瞒:“她是我娘。”妇人与老头儿对视,隐隐猜出其中曲折。林殊文道:“这次过来,我想见见爹娘,把他们的坟牵回去。”老头儿道:“那林家地主找人把大成夫妻两的坟地看得死死的呢。”严融之握紧林殊文的手:“交给我解决。”林殊文话问得差不多了,妇人将他们知道的悉数告知,稍微动脑子想一想,不难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串联起来。他目光真挚地望着妇人一家:“多谢。”马车停在村舍外不远的范围,来时带了不少东西。林殊文出了门跑向马车,很快拎出一盒茶叶,还有几包糖食点心。他走回村舍:“老伯,这些东西你们收下吧。”茶叶是好茶,普通人就算不会品,拿去转手卖亦能卖出好价钱。糖本就不便宜,小孩子长这么大没吃过糖食点心,见状,几双大眼睛亮着光,既想要又羞怯。毕竟阿娘教导他们不能贪图便宜。妇人推拒:“公子,这太贵重了。方才那些话本就应该告诉你,况且林娘子于我有救命之恩,就当我报答她的,怎么能收下这些贵重礼物?”严融之正欲开口,林殊文牵着他的袖摆摇了摇头。他道:“那我们先离开了,大家不用送。”林殊文拉起严融之的手走出大门,随后蹲下,把拎的东西放在旁边的石块。他扣响门扉,很快笑了笑,带着严融之往马车的方向走。少年的一举一动全被严融之看在眼底,满心柔软。车内,林殊文摸摸自己的脸,傻笑。“怎么一直看我?”他都被看得点不自在了。严融之道:“我娶到了天底下最好的夫郎。”林殊文垂眸,脑袋埋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不让对方看自己烫红的脸。将心比心,换作是他同样不好意思收人礼物,只能放门口了。发后编的小啾落在男人掌心,被揉了揉,他抿唇又笑了会儿。“严融之,我想去一趟林家。”林广良不认他这个儿子了,林殊文如今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他轻声道:“这件事我来处理。”严融之思忖,道:“他们差人看管坟地,不许旁人接近,或许事情没那么容易说开。”“没关系……”林殊文道:“来都来了,总要见他们一面。”“哪怕我不是他们儿子,可过去总归有份养育的恩情在,若我好好说话,相信不会有人为难我的。”林殊文坚持自己先处理此事,严融之还在考虑,他声音一软,环住对方脖领。“你就让我试试吧,若无法解决,或者被谁欺负,再找你帮我出头,好么?”严融之很是受用,低声道:“好。”又开口:“你是我的夫郎,不必受谁的委屈。”况且被林殊文当做后盾的感觉十分畅快,姑且放手,让人试一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