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婷儿听着侍卫们的惨叫声,心中一阵阵发寒,勉强勾起一抹微笑,道:“王爷请便。”司华遥抱着楚熙转身离开,来到马车前,吩咐道:“去把章进叫来。”“是,王爷。”司华遥将楚熙暂时安置在品梅园,待章进来时,他正坐在小厅喝茶。章进躬身行礼道:“章进参见王爷。”“里面的公子被人打了,浑身是伤,你进去给他瞧瞧。”章进应声,拎着箱子就进了卧房。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也不见章进出来,司华遥看向春海,起身说道:“你在这儿守着,需要什么便准备什么。”“是,王爷。”司华遥抬脚便走了出去,他之所以要将楚熙带回摄政王府,一是帮他解围,让他暂时脱离苦海,不然待楚仪醒来,指不定会怎么拿他出气。二是解除他对赵国的威胁,一旦他进了摄政王府,无论司华遥要没要他,他都会被认为是司华遥的男宠。正如没有哪个皇帝会让跛子继承皇位一样,也没人会让一个男宠继承皇位。早朝上,赵韩青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看向司华遥的坐席,那里本不应该设置座位,设置了便是耻辱,可如今司华遥不在,他却好似没了主心骨。“皇上,臣以为此次秋闱应由摄政王为主考官。”‘摄政王’三个字吸引了赵韩青的注意,随之看了过去,见是内阁大学士胡詹,道:“为何?胡爱卿不能胜任?”胡詹一听,顿时跪在了地上,道:“臣惶恐。臣才疏学浅,怎能与摄政王相比,实在不能胜任,还请皇上恕罪。”在场众人皆知,若能主持秋闱好处极多,是拉帮结派最佳时机,但凡高中的进士都会尊称一句‘座师’,无论诚心不诚心,都要上门拜码头,这就是人脉。有了人脉好办事,这是自古以来的至理名言。但赵国与别国不同,当官的去上朝,就好似上刑场,刀在头顶悬着,保不齐哪天就落了下来。想辞官,门都没有,除非想马上去刑场。所以在赵国当官只有两条生路:要么踏实干,熬到退休;要么有人上位,自己被取代。因此,每三年的秋闱,是赵国官员最重视,也最期待的事。他们不想拉帮结派,只想能找到取代自己的人,收拾包袱滚蛋。赵韩青扫了一眼殿中的大臣,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道:“那朕与摄政王商议后,再做决定。”“皇上英明。”“退朝。”赵韩青不想在这里和他们浪费时间。司华遥正处理奏折,门外传来洪阳的通秉声,“王爷,怜公子送了梨汤来。”司华遥的动作一顿,随即头也不抬地说道:“送进来吧。”房门被推开,脚步声随之响起,紧接着便有人来到了桌前,将一碗梨汤端到了他的手边。“王爷,今日的梨汤放了百合,效果应该比昨日好些。”听到说话声,司华遥抬头看过去,只见站在桌旁的是宫怜。司华遥放下手中的笔,问道:“身子可好些?”“多谢王爷关心,怜的身子恢复得很快。”宫怜将梨汤往司华遥面前推了推,道:“梨汤的温度刚好,王爷趁热喝吧。”司华遥点点头,端起梨汤一口气喝完,道:“这些对本王的病并无疗效,以后便不要再做了。”宫怜的神色一僵,随即问道:“那王爷的病……”司华遥抬头看向他,淡淡地笑了笑,道:“医不好。”宫怜的心骤然紧缩,疼得他皱紧了眉,“王爷……”“生死有命,本王早已看淡。”司华遥不想再说,转移话题道:“你可想好了?”宫怜一怔,随即明白司华遥问的是什么,道:“王爷恕罪,宫怜还未想好。”“无妨。你的伤要想彻底恢复,也需要时间调养,慢慢想,不着急。”“王爷……”宫怜想说什么,却不知要说什么,沉吟片刻,道:“王爷保重身子,宫怜告退。”“去吧。”看着宫怜的背影,司华遥微微皱眉,总觉得宫怜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对劲。不待他多想,门外又传来洪阳的通禀声,“王爷,齐国华素华将军求见。”“让他进来吧。”约莫一盏茶后,房门被推开,司华遥抬头看了过去,只见华素从门外走了进来,眼眶青黑,脸色发黄,下巴上还长出密密麻麻的胡茬,看上去有些狼狈。华素来到近前,道:“华素信守承诺,来向王爷请罪。”司华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华将军何罪之有,说来听听。”华素闻言眼睛闪了闪,道:“华某与公主私定终身。”司华遥身子向后,靠在了椅背上,道:“华将军既无诚意,又何必来此?”华素心里一紧,道:“华某不明白王爷的意思。”“装傻可不是明智之举。”司华遥单手撑着头,一副慵懒的模样,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表象罢了。华素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方才说道:“王爷,华某来此,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司华遥点点头,道:“本王钦佩华将军视死如归的勇气,不过将军连死都不怕,却不敢说实话,好似有点说不过去。”“不说,华某的生死便只关乎自己;说了,那便会牵连无数。孰重孰轻,华某心中有数。”司华遥勾唇一笑,道:“华将军还是一如既往的蠢。”华素的脸色变得难看,道:“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华将军不会以为蒙个面,便没人知道他们是谁吧?就好似杀死和硕公主的凶手是谁,虽没有证据,但你我心知肚明一样。根本无需你承认,只要认定了,那就跑不了。”司华遥不想跟他绕来绕去,索性把话给挑明。华素的脸色变了又变,道:“王爷是想将此事告诉楚仪?”“楚仪是楚国最有才能的皇子,就算本王不说,你以为他会看不透?”“就算他知道又能如何,如今的他自身难保。”“他就算是跛了脚,那也是皇子,而你只是齐国一名小小的武将,若楚国开口,齐皇会如何选择,你应该心中有数。”华素明白司华遥的意思,道:“所以华某宁愿死在王爷手里,也好过被当成弃子送去楚国受辱。”司华遥轻笑,道:“那本王还真是荣幸之至。”“士可杀不可辱,王爷不必如此。”“士可杀不可辱。”司华遥重复了一句,道:“若华将军当真如此在意名誉,又为何与和硕公主私通?”“我们两情相悦,却抵不过权势,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司华遥冷笑了一声,道:“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华将军心知肚明,明明可以想别的办法,却用了最蠢的。说到底和硕公主之所以会死,你要负一半的责任。”华素脸上浮现痛苦之色,道:“王爷说的是,所以华素没想苟活。”“可凶手没有死,你甘心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