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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大同小异,每天有做不完的试卷,背不完的重点。两天一小考,一周一大考,年级排名像是不定律的电磁波,起起伏伏,好在章书闻一直维持在前三。章雄和王如娟很重视章书闻的中考,随着考试的日期越来越近,王如娟再三提点余愿不能像以前那样打扰哥哥学习。余愿似懂非懂,但朦胧地知道这次考试对章书闻而言至关重要,因而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会执着地开灯看书看到十一二点。一见到章书闻躺到床上,他就会啪嗒一下关掉灯,迅速地把脑袋放在枕头上。“哥哥,晚安。”这已经成为了他们睡前的固定对话。“嗯,晚安。”—天渐渐暖和起来了。余愿按照往常一样出校门,和别人三三两两结伴同行不一样,他永远都是孤身一人,却也不觉得孤独。刚到尔高时,不是没有人试图和他交友,但这显然不在余愿的能力范围,同学说五句他不一定能应上一句,众人觉得他难相处,也就不爱跟他往来。后来得知他有自闭症,在理解之余就更断绝了结交的念头。好在明面上大家对余愿还是客客气气的,倒也没有出现过故意孤立或恶性欺凌的事件。这得益于初一三班有个好班长,一个很活泼开朗的女孩子,男男女女都跟她玩得来,有了她维护班风,自然也就无人会欺负余愿。余愿的成绩还是老样子,两个老师似乎也放弃在他身上下功夫了,不再把他叫到办公室训话,因此这个学期他过得还算轻松。他依旧喜欢沿着直线行走,一旦前方有阻碍物就会停下来等待,一路走走停停到最近的公交站,只是今日多了两个不速之客拦住他的去路。“这就是愿愿吧?”妇人五十多岁,眼窝凹陷,黑瘦,穿着灰色的花衫和宽松的布裤,见了余愿满是褶子的脸笑开了花。余愿不认识她,却认识她身边的中年男人,正是余鸿。他被挡住了去路,不得不停下脚步,秀气的眉头拧着,盯着妇人瞧。“哎呦哎呦,这张脸长得真俊。”看清余愿的长相后,妇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抬手就要去摸余愿的脑袋,余愿受惊似的往后退了一步。“别怕,我是奶奶。”余愿从小被教育要尊老,即使被妇人的举动吓到,也没有表现出厌恶。他只是焦躁地握住了十指,视线越过妇人的肩头,企图往前走。“诶诶诶别走,让奶奶好好瞧瞧。”余鸿挡住余愿,啧道:“你怎么回事,奶奶跟你说话也不应,你妈平时怎么教你的?”在余愿的视角里,余鸿的嘴巴一张一合喷出来的全是火苗,五官也幻化成了密密麻麻的獠牙,他唯恐被烈火焚烧,又想到答应哥哥的事情,转过身拔腿就跑。余鸿立马去追,“跑什么?”妇人也挥着手跟上去,“愿愿.....”余愿飞奔进校门,门卫拦住追赶的二人,“干什么?”“那是我的乖孙。”门卫看向余愿,“你认识他们吗?”余愿猛地摇脑袋。余鸿气急败坏,“连你老子都不认.....”轮班的主任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温声让余愿打电话给家里人,继而出去和余鸿二人交涉。等王如娟匆匆赶到时,余鸿和母亲已经离开了。王如娟来得急,额头上都是汗,喘着气跟主任道谢,又确认余愿无事,才载着余愿回家。她怒冲冲地拨通余鸿的电话,“我说了愿愿是我一个人的,跟你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别再去学校找他。”余鸿死皮赖脸,“我妈她一个老人家要见见孙子怎么了,你不就气我们没给抚养费吗,我们现在肯出钱了,你还不乐意.....”话不投机半句多,王如娟撂下一句“谁要你的臭钱”就掐断了通话。她疲惫地瘫坐下来,拉住余愿的手,“以后放学妈妈去接你。”“那是奶奶和.....”余愿不确定地问,“爸爸吗?”王如娟深吸一口气,“不是,你是妈妈一个人的孩子。在你还是一颗小种子的时候妈妈就把你种在花盆里,每天都给你浇水施肥,十个月后就长出了一个你.....”这套说辞余愿从小听到大,小时候他深信不疑,可是上个星期的生物课他听得很认真,他知道自己是妈妈肚子里的一颗小小的胚胎长成的。不过余愿依旧愿意相信妈妈的话,因为他只要有妈妈的爱就足够了。王如娟又道:“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哥哥好吗?”余愿嘟囔,“为什么?”“中考对哥哥很重要,别让他分心。”“好吧。”余愿点点脑袋,“那我等哥哥考完试再告诉他,我没有搭理喷火龙。”“什么喷火龙?”王如娟没等到余愿的回话,只拍了拍余愿的手,再三嘱咐往后放学一定要等到她去接才能露面。这之后,余鸿的母亲蔡芬又到学校去找过余愿几次,王如娟的态度很强硬——从她和余鸿离婚带着余愿走出余家那一刻起,母子二人就跟余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哪能没有关系,愿愿他可是姓余的,你再怎么否认,他也是我的孙子。”蔡芬见软的不行,干脆耍起赖来。王如娟被老太太气得发抖,“暑假我就带愿愿改姓去!”电瓶车穿梭在川流不息的街道,妈妈单薄的背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山脊。她还不到四十的年纪,发上却掺杂了银丝。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要再慢一点、再慢一点苍老,永远为她的孩子遮风挡雨。春日细如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章雄在卸货的时候不小心被木板砸到后脑勺,当即流了一大摊血,到医院缝了好几针,被迫休工。医生建议他拍片,但章雄没有医保卡,舍不得这个钱,忍着眩晕回家歇息。公司赔了两百块的营养费,除此之外再无其它。他头上缠着绷带,这事儿是瞒不住章书闻的。王如娟和章书闻轮番劝章雄谨遵医嘱。章雄却很固执,“不用拍片,真没事,我身体硬朗着呢,休息个几天就好了。”话是这么说,到了下半夜章雄就开始呕吐个不停。章雄人都站不稳了,王如娟和章书闻一大一小艰难地扶他下楼打车,等了好一会都没人接单。不得已王如娟只好联系章雄的工友,让人用三轮车载着章雄去医院。一番折腾下来,两人皆是满头大汗。章书闻第二天有考试,王如娟没让他跟着,“你睡吧,阿雄有我照顾,明天的早餐钱我放在冰箱上面了。”工友也摆手,“书闻,快回去。”三轮车开动,突突声在寂静的深夜响彻。喘息未定的章书闻看着车子远去,脸色青灰的章雄靠在王如娟的肩膀上,很快就消失在街道尽头。章书闻怅然若失地回到家。他打量着狭窄的出租屋,疲劳地躺回床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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