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邵越低头看了看仍紧紧闭着眼睛的人儿,心里好笑,起身给他倒了水。颜修文闭着眼睛被邵越扶起来迷迷糊糊的凑到细腻白瓷杯碗边啜饮几口,又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天际边隐约有犬吠声争鸣而起,离楚军不远的边境小镇上,还没有开的城门口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弱人。听见过往的脚步越来越多,那人抬起头,隐藏在脏污之下的面容竟是如此的明艳与柔美。桑华缓缓站起身,抬头望着城门上的楚字,眼中,是一片暗涌。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又靠近了属于那个人的地域。脏污的外衫刚好隐匿住内衬的奢华,她漠然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城中走去。而此时,远在楚国国都佩阳的沈楚秦正瞪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盯着朝廷中低首请行的臣子。“柳卿,此事并不属于文臣之责,况且行程遥远,边境凶境,你又何必勉强自己”柳意穿着深红色的官服,双手举着奏章,“皇上,臣愿一去,请皇上答应臣。”沈楚秦摩擦着金色绸缎的皇位,挑眉,“文越武庖是要受罚的,即便你急于立功也是不可的。”柳意抬起头,眸中有急切之意,他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来说服他的君王。沈楚秦看他这模样心里好笑,料到大概是什么难言之隐。“此事暂先搁议,众卿还有要事禀奏吗”柳意眼中顿时只剩昏暗和落寞。浑浑噩噩的直到早朝结束,柳意黯然离开时却被老仆三宝拉住。“柳大人,请吧。”慈祥的脸上皱着花儿般的笑意。沈楚秦坐在案前边批阅奏章边吃着水果,瞥见他进来,也不出声,就放着柳意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咳咳。。”沈楚秦等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趣了,他清清嗓子从案边起身,缓缓渡步到柳意面前。“朕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柳卿放着安逸不去享受偏要路途奔波。”他声音平和没有什么情绪,眼中却带着几丝揶揄笑意。柳意知道不说出来,他是绝对不能离开佩阳的,只好挺直了脊背,还未开口眼中却带起几分柔情。“臣想去、见见他”军营中这几日,邵越等人却为了一张图纸气氛异常沉闷。“齐绮,齐硫伤势如何?”齐硫为不让辽人发现是有人故意触动机关,有意让流剑伤了自己。“回将军,已无大碍。”邵越眼不离图纸,“你们可有见过此物?”张诚李骥才游名皆是皱着眉摇摇头。“齐绮,将给他们听此物的运作。”齐绮颔首,起身在演战板上涂画起来。黎景靠在床榻上,“王爷,你从回来已经好几天了,不用去看看邵将军他们商讨的如何了吗?”沈楚熙正拿着医术认真的用小字写批注。“他们不用本王操心。”黎景不认同的望着他,“你好歹也是军师,况且”“好了,景儿,本王这不是担心你一个人寂寞吗”沈楚熙放下书走到榻边,“你好生歇着,孩子越来越大了,我不放心你。”黎景拉过他躺在他怀里,“只好你别让我担心,我和孩子就会好好的。”沈楚熙好像没听到他似得,嘴里絮叨,“不知道颜大人是怎么样的,景儿,不如我们去问问他应该注意些什么吧”黎景想了想,恩,好。自从前几日的昏倒,沈楚熙就一直把他禁锢在营帐中不准他下地和出去。下卷 惜缘 第一百章季落站在最后一址“梨雨”前默然。“已经快要完成了,就凭几只虫子就误触机关,季先生,本将军是否要怀疑你不够用心呢”穆尔其虎臂一挥搂着漂亮的男子在他身后问到。任郁冼嘴角带着淡淡的冷笑默不作声。“放些驱虫药吧”季落起身拍了拍手无视穆尔其的怀疑转身朝营地走去。任郁冼靠在穆尔其胸前漫不经心的开口,“将军,你的义弟脾气不小。”“小鱼儿想说什么本将军明白,但小鱼要知道,这个人,能敌十万兵将,三千精甲。本将留着自是有其用处。”穆尔其眼中闪着危险的狼锐,搂着任郁冼的手却暮然加了几分狠戾。平静的走出摄人的视线外,季落站在营地一处偏远的地方。他手中捏着一只有着盔甲的虫子,普通的脸上露出一丝嗤笑。这虫子根本就不会飞,更别提要大量爬进“梨雨”了,分明是有人故意想要触动机关。至于是什么人,为了什么目的,这与他均无关系。他听从师傅的遗言助穆尔其一臂之力,而他有没有这个能力,也许一切自有神明旨意。盛夏的时候,一大帮子兵爷光着腚在水里洗澡是常有的事。谁看谁啊,都是一身黑不溜秋的膀子和照的红黑的脸。邵越和沈楚熙以前在军营时就没多大避讳,顶多是挑个人少的地方擦擦洗洗。而黎景和颜修文就不同了,王妃和将军夫人的身子谁敢看?就算大家都是男人,但这国都养出来的人白白嫩嫩,清雅俊秀,怎能和这乡野汉子比。虽然黎景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同他们一起,但闲王爷用河水太凉会伤着孩子果断的阻止了他。“所以你每天叫刘木匠就是为了此事?”邵越一脸阴郁的看着蹲在地上挽着袖子忙活的王爷。沈楚熙把手中的木板打磨光滑,“反正一时也想不出解决辽贼的机关,还不如想点别的呢”邵越不想搭理他,抬步就走。“哎,你确定不要让刘木匠给颜大人做一个浴桶?咳…颜大人这白白嫩嫩的样子……”“真有必要?”邵越的额头打个结。沈楚熙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考虑,虽是石头,但教教他怎么照顾人也是可以的吧。“徐伯说用热水泡泡身子能减轻孕夫的乏累,我说,颜大人的孩子都快六个月大了吧?你还真是漠然啊!”沈楚熙一边带着感慨的说,一边观察邵越的动静。看他皱眉沉思,沈楚熙才替颜修文叹了口气,爱上这样的人大概是会寂寞的吧。而此时,他们口中的另外两个人却在营帐中津津有味的研究从辽人那边画来的机关“梨雨”。沈楚熙画了一份机关图的构成模样给黎景看看解闷,没想到黎景和颜修文却是津津有味的研究了起来。刚食过午食,黎景就进了离主营帐较远的颜修文的住处。他二人相对而坐案几。一人手中握一只狼毫低头在晕黄的草纸上写写画画,不时交换几句意见。虎子蹲在一边替他家端茶倒水,深感责任重大。他照顾的不是两个人而是四个啊。邵越放下手中的流莺传书,刚硬的脸上眉峰更是深刻。“将军,齐弎出事了?”齐硫是负责齐卫的消息并与其保持联系。这几日在辽寻人的齐弎突然失了联系,在如今楚辽为战之际出了此事就不能不细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