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堰端着药碗进来揪住毛团的脑袋扔到一边,轻声道,“醒了。还难受吗,我熬了药。”轻手轻脚将他扶起来靠着自己,邵堰给他喝药。陈桓洛皱眉,抬手为自己切脉,“这是哪里?”“一处悬崖峭壁下的幽谷,离王城很远。”他低头啜饮一小口药汁,浓郁的苦涩在喉头化开,陈桓洛疑惑的盯着药碗。“药不对吗?”陈桓洛摇头,“不是。”他想了想,问,“我睡了多久?”“两天。”邵堰低头吻他额头,“还难受吗,吓坏我了,你昨天发烧了,身体很热。幸好婆婆及时喂了药。”陈桓洛点点头,他拉着邵堰的手放在自己腹部,微微一笑,“孩子长大了一些。”比他昏睡之前大了一点点,看不出来,但他能感觉到。邵堰眼中流露歉意,将他揽在怀里抱着,侧头吻他的发鬓,“对不起,让你受累了,也让孩子受累了。”陈桓洛抿唇,伸手环住他脖颈仰头与他亲吻,唇舌温柔交缠,额头相抵,“不是你的错。”他笑笑,将毛团抱进怀里,“邵堰,这里的药很奇怪,我没有见过。不过药效却很好,我能感觉到。”邵堰眼神深邃,因为刚刚那一吻而引得身体微微起了异样,他们之间常常浅尝辄止,就连抱他也似乎只有那一次。陈桓洛苍白的脸泛起红晕,假装看不到邵堰的反应,垂头揉揉毛团,摸到它脑袋上冒出来的小小的硬角。邵堰干咳一声,坐过去在他身后垫上枕头,“这里很安静,你会喜欢的。而且还有许多不常见的药材呢”陈桓洛心里一跳,拽着他的衣襟,“我们要住在这里吗”邵堰笑笑,“嗯,我已经让人在村里盖起房屋了,再过几天就可以住了。”陈桓洛抬眸看他,目光清净。村落靠山后的那头正在新建房子。陈焕坐着给几个人倒水喝。忽听村前幽林中传来动静,他警惕的起身,只见两个人身穿素衣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走了出来。“你们是何人?”绛星与绛月对视一眼,将跟在身后晃晃悠悠好不容易走出来的老管家扶了出来。老管家一身是土,风尘仆仆,“你们两个孩子为了找近路可是苦了我这老人家了。”陈焕不得不又问了一遍,老管家拍拍身上的土仔细一瞧,“陈公子好,老奴是大人府上的管家,这两位是府中的侍卫,我们是来投奔大人的。”得到几人的身份确认,陈桓洛道,“请随我来。”在前面带路,他问道,“您怎知我姓陈?”“大人在信中有说找到了夫人的兄长,您与小公子有三分像,老奴看得人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来。”绛星和绛月老远就看见趴在屋檐下的板凳上晒太阳的黄白杂毛的团子,两人飞快跑过去抱起毛团,吓得它瞪着小黑圆的眼睛眨巴了半天。邵堰抱着陈桓洛走出来,将他放在院中屋檐下的躺椅上,刚给人盖好被子,老管家颤颤巍巍的哭着抱住邵堰。“大人啊,老奴好想你啊。”绛星和绛月对视一眼,也扑过去抱住邵堰的胳膊,可怜兮兮的瞅着他。皇帝要抄丞相府!幸好他们跑的快!邵堰还没说话呢,管家立刻松开手,蹲到陈桓洛面前,老泪纵横,“夫人啊,老奴让您和小主子受累了。你瞧瞧,都这么瘦了。”陈桓洛眨眨眼,心下感动,很少有人这么关心他。老管家颤抖着手说,“老奴能摸摸小主子吗?”陈桓洛脸一红,抬头看看邵堰,缓缓点头,将自己身上的被子拉下来一点点,露出圆鼓鼓的肚子。绛星和绛月松开手也巴巴的看着他肚子。好想上手摸摸啊。邵堰吻一下陈桓洛,让老管家陪着他,带着将星和绛月一同进了书房。绛星怀中藏得严实的信递给邵堰,邵堰看完之后默不作声的将信纸烧成灰烬。“你们赶来也累了,先歇着吧,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两人点头。“对了”,邵堰翻出一本书交给他们,笑着说,“这里有详细讲解妇人孕子产子的所有事宜,你们仔细看看,虽然公子不同于书中所讲,但应该注意的地方还是要注意。”绛星抿唇将书塞给绛月,低声道,“我要随大人一同前去。”邵堰一愣,走过去摸摸他脑袋,“我都没说要去哪里呢,你跟着我干嘛。先好好看书,照顾好夫人。”屋外,老管家搬着小板凳坐在躺椅旁边听着陈焕讲他们在西延关的事,皱巴巴的老脸紧张兮兮的盯着陈桓洛看,有些苛责道,“公子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公子现在不比寻常,可是要好生顾得自己的身体。我家大人粗心,幸亏老奴赶来了。”陈桓洛抿唇浅笑。朝堂上,皇帝龙颜大怒,“兵部范德,朕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调动人手给我彻查邵堰一党!”范德颔首,“臣定当不负圣恩!”礼部尚书突然跪下,“皇上,东北隐有动静,拜虎国虎视眈眈,皇上不可任意妄为啊!”皇帝拂袖,冷眼看他,“晁尚书,此事朕心意以决,你无须再多说了,退朝!”皇帝离开后,晁尚书死死拉住范德,颤巍巍的道,“现在国内兵力不多,范尚书切莫调出全部兵力!”范德挣开他的手,一脸不屑的冷笑,“这是皇帝的命令,要我尽快抓捕邵堰,倘若我不尽心尽力,让皇上知晓了,可是降罪于我!”晁中韧神情悲切,被几位老臣揽住,无可奈何的唉声叹气。幽谷中的新房很快就盖好了,屋子坐北朝阳,透气干爽。屋前栏起来小小的院子,里面邵堰撒下花种打算等候花开小院。村里的人都凑到新屋前围观,惊叹这屋子盖得可真好。幽谷里的人又哪里见过王城的富丽堂皇呢。陈桓洛在床上躺了有五日后终于能下地了。村长婆婆端了一锅刚熬好的鱼汤走进来,瞧见他,“哎哟,陈公子,你还是多躺着歇歇呢。婆婆熬了鱼汤,来给你补身子。”陈桓洛一手扶腰,见到外人时有些不好意思,将手臂偷偷缩了回去,他一个大男人和妇人一样撑着腰总归是有些不大好看。秋季正浓,村里的庄稼熟了,邵堰就跟着村里的汉子上山打猎帮忙收割庄稼。住的地方安稳了,腹中的孩子也日渐成长起来,每天都能感觉大了一些,压迫他身体的器官十分难受。老管家急急忙忙从厨房里出来,扶住他坐下来,“我这里熬着鸡汤呢。公子你且等一等。”婆婆道,“那正好先让他喝鱼汤,我家小子刚打的鲜鱼呢。”山中,军营正烤着从山里打的猎物,就地取清澈的泉水饮用,虽然住在荒山野岭,倒也觉得非常不错,颇有意境。邵堰向村民买了些稻米给军营送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