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知,那叱咤风云的天门门主前些日子来到此处,一时欣喜之下将那书架上的东西当了真,吃了好大一个亏。粗粗一番探查下来,那些“珍宝”中并无先前弹回他意识的异常之物,嬴政自然不再关心,转而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两个徒弟身上。以嬴政的心性,自是不怕这诱人的陷阱的,倒是他这两个徒儿,性子还真真需要磨一磨。“你二人不妨决定一下,接下来走哪条路。记住,你们的选择,决定了我三人在接下来的路途中会遇到多大的危机。”聂风闻言,对自己方才升起的贪念感到十分愧疚,步惊云亦是如同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这等心态,险些害了自己,也害了师父!大抵人的心中都有一种侥幸的心理,明明知道天上不会掉馅儿饼,当有人告知天上当真掉了馅饼时,嘴上说着不信,心中却仍是忍不住偷偷的期盼:如果那是真的,该有多好……风云二人堪破了自己的贪婪与侥幸之心,对日后的修行只会更加有利,也不怕修行途中遇到诱惑,走了旁门左道。当然,若是他二人真的需要那些东西,纵然有一定危险,嬴政也是会放他们去争一争的。不过在争之前,得擦亮了眼睛,心中亦得时刻保持清明。嬴政见他二人一副翻然悔悟的样子,不疾不徐地道:“这阳陵中有古怪之处,朕此番来便是为了一探究竟。你二人定要克制内心贪念,稳住心神,否则,前路难行。”“师父,我明白了。”聂风认真地看着嬴政,他说过的,绝不能给师父拖后腿。步惊云亦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自现在起,你二人心中默念清心决。若能做到对两旁珍宝视而不见,才不枉朕对你们的一番教导。”紫色的雷电固然可以防御己身,照亮前路,但同时,也惊醒了蛰伏在黑暗中的危险生物。不知何时开始,嬴政三人发现身边被剧毒蜘蛛充斥,个头比方才入口处的蜘蛛大了一轮,且行动速度也远非那些小蜘蛛可比。在嬴政与风云用防护罩消灭了一批蜘蛛后,有更多的蜘蛛汹涌而来,仿佛无穷无尽。聂风紧紧地皱着眉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周围只怕有蜘蛛巢穴,再这样下去,在消灭这些蜘蛛之前,我们恐怕就得被耗死。”他说得不错,他们如今虽有防护罩,不怕蜘蛛,但也惊不起这个耗法。况且按照嬴政的说法,里面还有异常之物,只怕更是凶险难测,他们又怎能将所有的力量都耗在这里?思及此处,聂风望向身旁沉默不语的步惊云:“云师兄,我们使用那一招吧。”步惊云望了聂风一眼,点了点头。一个闪烁着蓝色光芒的圆罩与一个淡紫色光芒的圆罩从中央那身紫色圆罩的旁边飞快地撤出,高速移动着,在前方的空地处合二为一。蓝光与紫光相互交叠,形成了一只能够独特的氛围。分明无招无式,嬴政却觉得心境恬然,戾气尽消,恍若看见天边日升日落,云卷云舒,眼中流露出赞许之态。聂风与步惊云风云合璧使用的此招正是风神腿与排云掌中皆有的一式,云淡风轻。其招之要便是达到“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之境,步惊云与聂风虽然都未达到此境,这云淡风轻也只练成了一半,但此招经由他二人合璧使来,效果直逼完整的“云淡风轻”。那些躁动的蜘蛛们也受到了此招的影响,不再像方才一般对嬴政三人步步紧逼,略略退开了些。恰在此时,聂风手下一松,内力稍一不稳,那些蜘蛛又固态萌发。“你二人莫与这些东西缠斗,快些跟上来罢。”嬴政说完,深紫色光球迅速地自蜘蛛们散开的间隙中穿过,步惊云与聂风二人亦是撑起了圆罩,趁着蜘蛛们的第二次合围之势形成前快速地穿过了这条通道。经此一战,风云二人虽毫发无伤,内力却是消耗了不少,颇有种后继无力之感。此时,走在最前方的嬴政忽然停住了脚步。前方,是一条‘河’,‘河’中波光粼粼,通体银白,看上去倒真有那么几分“银”河之意,不过嬴政一眼就认出那是水银,只因他自己的骊山皇陵地下城中,有一座同样的河。虽是看似无害的‘河’,风云也不会小觑——‘河’面上漂浮着的两具浮尸很能说明问题。嬴政将周围的情形打量了一番:“前方,应当就是景帝刘启灵柩所在。”“师父,我瞧这几个人都是眼熟的,似是刚才在我们之前进来的那些人。”步惊云忽然开口。“他们竟赶在了我们前面?”聂风有些讶异。“这个陵墓处处相通,想是他们二人走了别的路,这才提前到得此处。”嬴政紧了紧腰间的太阿剑,这些年,他甚少佩戴此剑,风云却是不止一次见过嬴政小心擦拭此剑的模样,那神情,用爱若珍宝来形容也不为过,可他们却从未见过嬴政动用此剑。嬴政目光凝重地望向那通往景帝灵柩的独木桥:“这上面,有前人封存的剑意。”“剑意?”作为嬴政之徒,聂风与步惊云二人对这个词自是不陌生。只是,他们倒是头一次得知,原来剑意也是可以被封存起来的?虽说但凡江湖中的一流剑客,多多少少都能有那么一点剑意,但若是想要将剑意封存下来,也是极不容易。若是实力太差,或是剑意太弱,那封存的剑意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以嬴政来说,只有达到了炎雷剑诀五层巅峰,才能将那剑意长久地封存于特定的材料中。嬴政当年赋予扶苏、徐福、赵氏的炎雷令中也封存着剑意,但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弱化。如今,景帝灵柩前竟也封存着一股不弱的剑意,却不知是谁人的手笔?嬴政毫不怀疑,水银‘河’中死去的二人正是因不敌这剑意,才会被扫入河中,命丧黄泉。他心中战意已起。行到此处,他那扩张过的意识又一次变得寸步难行,脑海中尖锐地叫嚣着疼痛,这又让嬴政对渡‘河’势在必行。“我去会会此人的功夫,你二人暂且在这里等着。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不可上前。”“师父……”聂风担忧地伸出手,却被步惊云拦住了:“就听师父的罢。”“可……”眼见着嬴政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那看似普通的桥上,步惊云状似不经意地说了句:“一会儿若是师父应对不暇,我们情急之下忘了师父的吩咐……也算不得什么。”聂风双眼圆睁,步惊云却是眼观鼻,鼻观心,对那震惊之色视而不见。若是眼下不答应师父,只怕师父会分心。横竖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中。聂风显然也相通了这一点,不再阻拦。嬴政身着玄色衣袍稳稳当当地踏在那独木桥上,原本风平浪静的独木桥陡然间风云色变,竟开始剧烈的震荡。眨眼间,几道银芒掠至嬴政身前,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恰好封死了嬴政所有的退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