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维尔起身的动作一顿,深深的低着头,径自盯着手中的柠檬苏打水,看着里面的气泡沉沉浮浮,苦笑一下,“少将,别再逼我了。”“我没有逼你。”琦瑞摇头,“我只是……心疼尉彦。”奈维尔勾起唇角,“有你关心他已经够了。”他起身端着杯子离开,被琦瑞拦住了,“您真的不想告诉他吗?”奈维尔抬头,琦瑞看到他眼中深藏的茫然,“我——”“琦瑞!”不远处,卡骆大步走了过来,神情紧张,一把将奈维尔拉入自己身后,微愠道,“少将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别再纠缠我的雌虫了。”他拉着奈维尔就走。琦瑞冷声道,“卡骆,是谁在纠缠奈维尔雌父我想你很清楚,是你在为难他。”卡骆脚步停住,眼中有几分阴郁。“我们走吧,好不好?”奈维尔低声哀求道。卡骆轻抚他的肩膀,“你先回屋休息,这几天不是一直都没睡好吗,我和琦瑞少将谈谈。”奈维尔犹豫的攥着卡骆的袖口,却仍旧没说服他,被卡骆唤来士兵将他带走了。看着奈维尔不得不被带走,琦瑞冷笑道,“你就是这么对自己的雌虫的,你根本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他是我的雌虫,无论他想要什么,都和你没有关系,少将这么闲不如想想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而不是打扰其他虫族。”卡骆转身欲走。琦瑞在他身后淡淡道,“卡骆,你不觉得自己对奈维尔雌父很残忍吗?”雄虫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他的爪子突然握紧,用力之大,指节泛着青白,他的肩膀不可见的微颤,就在琦瑞想说什么时,卡骆转过身来,双眼赤红。“我对他残忍?我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收留他,照顾他,这二十四年来,我拼命想让他忘了过去的那些事,想让他不再难过不再痛苦,他过的一直很好,几乎就快忘了那个孩子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逼他相认?”卡骆低吼道。琦瑞沉默的看着他,不是他逼他相认,而是冥冥之中让他们又相见了,而且,离得就这么近。其实也可以不相认的,可以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过一辈子,可是他看见奈维尔雌父看舒尉彦的目光,那是雌虫对虫崽强烈的疼爱。他看见舒尉彦对母亲的愧疚与期待,对家的无法言说的渴望。琦瑞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被鞭笞着,随着每一次跳动都深深疼着,他努力维持着让自己平静下来,说,“有些事,总要说出来的。”他说罢听见卡骆笑了一声。卡骆恶狠狠的看着他,说,“少将,有些事总要说出来的……呵……没错。那舒尉彦可有告诉你,四年前的海格纳战争,就是让你的雄父尸骨无存的那场战役,舒尉彦舒局长作为战争总指挥的一员,亲自参与了这场战役!”琦瑞一怔,嘶声问,“你说什么?”“看起来他没有说。”卡骆冷笑着,“舒局长年少有为,身居高位,四年前的海格纳战争,正好就是他亲自领导指挥的。那场害死你雄父的战争,你可还记得!”第41章 发芽了吗四年前的海格纳战役是绮瑞不能说的痛, 每提起一次就像将心里的伤疤剜开一次, 疼的无法忍受。他冷冷的看着卡骆,像一只随时随地亮出爪子发动攻击的豹子, “你怎么知道?”卡骆嘲讽的勾起唇角, “少将, 你太天真了。”绮瑞道, “这和天真没有关系。卡骆, 你是如何知道的?据我所知你从未上过战场。”他面无表情道, “你是如何得知人类军队的部署?是四年前就知道, 还是现在从何人口中得知?”“你宁愿怀疑你的族群,也要相信一个亲手让你的雄父尸骨无存的人类?!”卡骆厉声道。绮瑞眼中一凌,“卡骆!你最好不要乱说!我——”咣——杯子破碎的声音在小花园的转角后响起。绮瑞飞快的跃过桌子冲了过去。花园入口的走廊里,一道水流慢慢爬下楼梯, 沿着水流蜿蜒往上, 兰东正茫然的低头看着脚边的玻璃碎渣。“雌父, 你听我说,尉彦不可能是……”绮瑞的声音消失, 震惊的看着兰东大步走到卡骆面前, 尖声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卡骆看了眼绮瑞,点了点头。兰东眼眶一红,在绮瑞试图抓住他时一把推开他,消失在了小花园中。绮瑞怔怔的站在原地,胸口几次起伏, 艰涩道,“你满意了?”卡骆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沉默的看着面前瘦小的雌虫,须臾,转身离开。绮瑞慢慢蹲在地上捂住隐隐做痛的肚子,握紧爪子,最后,愤怒的狠狠捶向地面。城市的秋天来的猝不及防,树叶纷纷凋零,一场人工降雨落后,凉风一吹,竟能感觉到了寒意直钻身体。城市中心的反对与虫族联姻的游行日复一日的在商业街大肆喧闹。舒尉彦开车回来时在路上被堵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赶到了大使馆中。大使馆外的数里地外,游行的人群拉着横幅,试图围堵每一个进入大使馆领域的车辆。他终于进入大使馆居住区时,离的老远就看见坐在长长台阶上的雌虫。夕阳在天边光芒万丈,雌虫背着光,鎏光洒在他的肩膀上。舒尉彦看着绮瑞托着的脸蛋上被夕阳染的透红,他走上前蹲在下一阶的台阶上,伸手揉了揉绮瑞的脑袋。“想我了吗?”绮瑞将眼睛转在人类的脸上,点头,“想。”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舒尉彦与他并肩坐下,将脑袋靠在那宽厚温暖的肩膀上。“怎么了?”绮瑞摇头,“有点累。”“在这里等了很久?抱歉,路上有些堵,吃饭了吗?小爪子这么凉,我抱你回去睡觉?”舒尉彦把绮瑞的爪子塞进自己怀里暖着。绮瑞垂着眼,心乱如麻,不知道如何开口,如何问起。如果他真的参与了那场害死他雄父的战争的话,即便不是舒尉彦亲手所为,可他终于是害死他雄父的一方敌人,他该如何和他相处,该如何面对舒尉彦,将来的路要怎么走,绮瑞迷茫了。他紧闭着眼,委屈的抿着唇瓣。为什么是他呢,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他的身上。绮瑞想,他多爱自己的雄父,也多爱这个人类啊。“舒尉彦……”,绮瑞唤道,抬起眼睑。“嗯?”舒尉彦将他的肩膀搂进自己怀里。绮瑞看见舒尉彦眼下淡淡的青黑,看见他漆黑的眼眸中布着的红血丝,看见他眼角的倦意,想要说的话如同千斤之重,怎么都开不了口了。绮瑞深深看着他的眼睛,卷起唇角,道,“我爱你,舒尉彦。”……被舒尉彦一路抱回房间放在床上时,绮瑞都乖的不可思议,蜷在他宽阔的怀里,小爪子勾住男人的肩膀,笨爪笨脚的剥下西装,解开衬衣,抽掉皮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