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褚神情淡漠,他的小鱼不会在的,即便是跟随研究院撤离,也一定会在更加隐秘的地方,而他现在根本无法确定研究院是否遭到了丧尸的袭击。他微微低头,玩弄手里在路途中捡到的塑料玩具。是一只巴掌大的塑胶蓝色小鱼,鱼的尾巴上穿着钥匙扣和铃铛,拿起来的时候会发出轻灵的响声。他放在手里慢慢摩擦,半晌后,才报出一个地标位置。罗晋一愣,摇头,“不,我不清楚那里,我的小队一直负责华南区。”江褚眉头紧皱,即便知道明天就能到达Q市,可掩藏在心底跳动不安的感觉却无法让他释怀,总觉得有些事会随着改变,变的他再也无法控制。而当他想到无法控制的事也许就是他的小鱼,他的心口就紧缩着无法呼吸。他还会见他吗,他能见到他吗。罗晋道,“你们要小心,我收到上级指示,丧尸已经开始发生变异了。”斑鸠问,“科学家给出的结果吗?可有抗生药剂研究出来?”“目前还没收到肯定回复。”小五看了眼小四,“华东军区可有出现异常?比如人体素质?”罗晋茫然,“什么意思?没有吧,只是军区才刚刚稳定下来,很多设施都不到位,医疗人员欠缺,救出的人老弱病残,生活条件不够。”他露牙笑,“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才!”看来他什么都不知道,小五斑鸠和江褚对视,不知道是军区故意隐瞒异能还是至今他们没有发现。夜莺手里的信号机断断续续发出滋滋的声音,她眼里一喜,带上耳机,调整讯号波段,众人都屏气望着她。大概有十分钟左右,夜莺摘下耳机,递给罗晋,“连上了。”罗晋接住耳机迅速回报自己的情况,和S省遇到的失联原因,在得到总部回复后,罗晋摘下耳机看向江褚,“我可以将你说的坐标发给总部,为你查询,需要吗?”江褚颔首,目光微紧,双手也悄然之间握了起来,他找不到那处研究院的,即便知道,也会耗费很多时间去寻找,他等不及了,没有那么多时间,他迫切的想要见到他的小鱼了,他需要军区的知情人。飞机的螺旋桨哗哗的搅弄风声,江褚听着罗晋大声报出小鱼的坐标和他的名字,那头沉默了好久好久,一直到罗晋以为对方挂断信号时,才有人接了起来。“我是陈放,751高地指挥官,请将耳机给他,我要亲自与他交谈!”那头的人气息沉重。罗晋为难的看了看江褚,得到点头后才将耳机递了过去。熟悉的声音刹那间涌入脑海,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还在训练场上,还在大雨中奔跑,还被教官狠狠训斥着,他真的没想到,又或者是意料之中,他故意不去想陈放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江褚眼中燃起灼灼星火,引而不发,淡漠的道,“你好。”“身为军人,你不认为你应该先报出自己的军职编号名字吗!”那头呵斥。江褚冷淡的瞥了一眼紧张望着他的队员,“我已经不是军人了。”“江褚!!你违背上级命令,私自带领小队离开,你知不知道你是要受到严重的处罚的!!江褚,你忘了你的身份吗!你以为国家辛辛苦苦培养你就是为了让你临阵逃脱的吗!我命令你,现在带着你的小队立刻回到军区,否则我决不饶你!”那头大声吆喝起来,声音中满是愤怒和苛责。江褚沉默不语,陈放粗噶的喘气,看起来气的不轻,他咬牙道,“江褚!我们辛辛苦苦从数万将士中选你出来,你可知花费了多少数据吗,你知道让你参与的事件保密等级有多高吗!这你就忍不了了是吗,没想到我陈放辛苦教出来的学生就是这种逃生怕死抗不了压力的人!”“我倒甘愿你是死了,而不是再次听到你的消息!”江褚垂着头,幽暗的眼眸比外面的深夜还要浓黑几分,散发着冷漠和狠历,他平静道,“…选我出来去强|暴他是吗!”陈放一阵窒息,狠狠道,“你应该知道,它们不是人!如果没有国家,就没有它们!我不与你多说,如今你竟然还不死心的要回来找它,如果你看在我教了你八年的份上,就给我立刻来华东军区,我会派人去接你们!”江褚深深吸气,强压心头无法控制的悸痛,声音带上沙哑和狼狈,强忍着情绪,“教官,他会说话,会思考,会流泪,他和人没有区别。”陈放深呼一口气,放低了声音,“江褚,还有很多事你不知道。回来吧,国家需要你。我找了你很久。”斑鸠扣住江褚的手腕,男人肌肉紧绷成冷硬的岩石,高大的身体隐隐发颤,强忍不发,“我也找了他很久。”粗重的呼吸声通过电波段发出滋滋的陈旧声,仿佛破裂的风箱吱哑摇晃,将一段不能所说的痛楚通过无线电波在两人心头交织。半晌后,陈放道,“你先来军区,我可以带你亲自去SH研究所,此事过后,你必须重新恢复你的职责!”江褚握紧拳头,骨骼发出错位声,他沉默将耳机递给夜莺,扭头望向墨黑遥远没有尽头的黑暗。有很多事他都不知道,但他只想要他。……同时,Q市内,凌晨快两点,蜡烛的烛泪快要滴完了,火光依稀。尾巴望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弯腰给周海披上外套,走过去,轻声说,“我要水和药,他要死了。”胡德吐出一口烟雾,关押的房屋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其他人远远守着不准靠近这里一步。“你是什么人?”胡德嘲讽笑,“他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尾巴看他一眼,原地坐下来,疲惫的捂着腹部,也学着他冷冷的勾起唇角,“如果你想杀了他,早就动手了。如果你想知道我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人鱼”,他垂眼,“救活他,我便告诉你。”胡德用手指按灭香烟,大步走过去,伸手抓住他的领口,口气阴冷,“也许我根本就不需要知道你是谁,我一点都不在乎你和他是生是死!”尾巴冷静的与他回望,清澈的瞳仁了看不出一丝畏惧,消瘦的身体在胡德的大手之下仿佛一捏就能破碎,可他直勾勾盯着胡德时,竟然胡德也变得迟疑起来。年轻人的眼中没有任何畏惧,也没有痛恨,没有猜透他心思的得意和侥幸,就仿佛这个人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就这么看着他,生死不畏。胡德突然有了几分兴趣,“我知道你不怕死,又何必说出人鱼试图让我放了你?还是说你是为了这个叛徒?”尾巴垂眼,“我不想死。”他抬头,“够了吗,如果够了,给我水,药和食物。”胡德露出一抹精光,手指从他清瘦的脸庞划过,“你有多大,十七,十八?”尾巴闭下眼睛,漠声问,“有什么关系吗。”他不懂,也不想回答,他不知道自己多大,活了多久,这些从来都不重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