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庚听自己人前来复命之时也有些不敢相信,“侯爷料错了, 不是别人动得手, 而是世子。”“他前些日子被汝阳王一顿家法伺候, 竟然还有这样的身手, 我倒小看了他”, 怀柔侯又问, “他是如何动得手。”“咱们的人没看到他行凶, 只是在抛尸点查看后, 才知道死者当场毙命,是被人拧断了脖子。”怀柔侯眯起眼来, 立刻便察觉这事情中的诸般漏洞,“世子的功夫,恐怕比其父汝阳王还强些,怎么在王府便只有挨打的份儿了。”“尸体的身份查清楚了么?”“是个通缉中的女犯。”赵迷楼身边之人的身份倒是千奇百怪。这样的人围绕在杳杳身边,简直就是平白将她带入危险之中,“你说当日杳杳曾同他见过面,又是怎么回事?”“世子杀人之后脱身,正是有姚姑娘替他遮掩。”怀柔侯猛而转身,生怕她有不好,“叫她瞧到尸体了?”“没有,姚姑娘什么都不知道,以为世子只是被人下了套,坏人要靠这个女犯敲世子一笔竹杠。”他左思右想不能放下心来,杳杳单纯,不知这些花花公子的手段,不能叫他欺瞒了去,“你安排几个当地人去报府尹,说发现一具无名女尸,其余不要多言。”思索再三又吩咐,“再引府尹到佟府问询。杳杳聪颖,自然能猜出其中厉害。”怀柔侯提笔练起字来,笔法遒劲,智珠在握。“咱们的人可有同他照面。”“没有交手,他们应当不知我们是哪边的。”“宫中近来也出了事情,太子和汝阳王虽证实同赵迷楼并无关联,可他受伤的时机实在过于巧合。严弼又分明同他有过密往来,严家向南阁大学士和皇后行贿,他不是参与者也定是鼓动者。”“世子装一事无成,竟然掩过了太子与亲爹的耳目,实在也是厉害。”陶庚觉得这小世子日后恐怕是个不可小觑的,“依侯爷看,世子同太子本就是一家人,为何要陷皇后于不义?”怀柔侯走笔起勾,端着羊毫欣赏自己的大作,“正是被众人忽视瞧不起,所以才非要做些大坏事,让天下人知道他的能耐,不过是孩子心态——”“那属下要不要派人去查证,世子究竟在同什么人往来?”怀柔侯摇了摇头说:“不必查证,这事可能事关太子,皇后及几位皇子之间的争权夺利,我们作壁上观便好,省得引火烧身。”陶庚有些不解,“侯爷说我们要对诸位皇子和和皇后之间作壁上观,为何今日又要到太子那里走这一趟,这不是分明告诉别人,我们是站太子这头了么?”怀柔侯轻笑,“我们哪头也不站,只忠于君王。如今太子和皇后所犯错误,尚算是小事,我还需给太子这个面子。皇后被禁足,南阁大学士尚在病中,太子此时无人倚仗,我给他这个面子,他今后无论如何也会念我的好。”陶庚又问,“太子虽然会念侯爷的好,可皇上那边——”怀柔侯似乎并不担心,“做事如果一味瞻前顾后,只会两头落空。”十月一过,杳杳便等着匪年放榜的消息。那日她收到哥哥从长守寄来的书信。知闲同杳杳挤在一起看,“哥哥说那策问一题有些可惜,并未叫我压中。不过也未考到水灾之后重建的之事,只是一道墨守成规的长守人文题。”“哥哥还说他作答不错,将自己答题的内容默写下来交给了从前书院里的老师看过,皆说应当是能中的。”他寥寥几笔,又写到四舅舅佟良功对他这次的答卷亦很满意。“连四舅舅都说很好,那便果真是很好的。”匪年虽与四舅舅一向不和睦,但四舅舅曾高中探花,他肯放下身段主动问询匪年州试成绩,匪年自然不会藏着掖着。“要知道范司俍当时会试考毕,将文章默给四叔瞧时他还挑出诸般意见来。匪年能得一个好字,简直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杳杳被知闲逗得乐个不停,宝贝的将哥哥的书信齐齐整整叠在一只木盒里。如此再等了一月的时间,方才等到了长守州试放榜。杳杳早早便等着哥哥的好消息。本以为放了榜,怎么也得三五日后才能知道消息。不想怀柔侯却提前备了人马,路途中不停歇得几路人马传递,第二日晚便将消息传到了佟府。杳杳还跟知闲坐在大舅母处吃着茶,弥瑕跟黛儿便火急火燎地冲进来说,“来了来了。”杳杳从椅上起得急,将茶水扣在了桌上,弥笑又手忙脚乱的替她擦拭。“中了么?”弥瑕将书信递给杳杳,“怀柔侯提前着人备了三匹西旗良驹,都在中途等着,四个衙差一路奔波交接,所以这会儿便赶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