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探头去瞧,却看到四舅舅带人横挡在路中间。虽离得有些远,但也知四舅舅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怀柔侯将马车停了下来。杳杳并不知道怀柔侯同四舅舅从前谈论过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并且二人还大大闹了些不快。“杳杳下车!”佟良功声音清冷还带着薄怒。忽而听到四舅舅在车下冷声叫她下来之时,杳杳还觉得有些奇怪。怀柔侯并不将好友这难看的脸色放在心上,回身温和的将杳杳搀着下了车。她满脸疑问地看着脸色铁青的四舅舅。佟良功却只回给她冷冰冰的几个字,“上车,舅舅送你回府。”杳杳看看怀柔侯又看看佟良功。这二人之间的气氛古怪非常。她虽想要弄清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却也不敢违逆四舅舅的话,只好屈身向怀柔侯道了别。四舅舅的眼神却落在她身上,那明显不合时宜的男子的氅衣上。杳杳这才惊觉,便赶忙解了氅衣送还给了怀柔侯。她心里有些打鼓,坐在车上远远瞧着路中间的两个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大概也是不欢而散,四舅舅气得转身便走,只留怀柔侯在原地远远看了马车之中的杳杳一眼。杳杳冲他点了点头,便轻轻又将车帘放了下来。杳杳虽然有些无辜却也知道这时候如果再对怀柔侯示好,恐怕会引得四舅舅更加不满。作者有话要说:哇,居然已经十五万字啦!第52章杳杳对这几株梅花枝子喜爱非常, 在马车之中坐着无事,便来来回回的点着到底有几粒梅花。也不过就是二十来朵的样子,却被她颠来倒去的数了好几遍。她想着, 回去了就把它插到梅瓶之中。杳杳屋里博古架旁有个高几,正巧有些空,再多摆上一个梅瓶,应当便恰恰好了。她又低头看自己的鞋袜,如今一个人坐在车里方才觉得脚上并不舒坦。鞋里头层层叠叠的白袜有些硌脚。她皮肉又嫩, 果然觉得大大的不舒坦了起来。如此硬挨着回了佟府, 她将那几株梅花小心收好。念着要回去赶紧换上一双舒服的软鞋,杳杳匆匆下车, 却见弥瑕和弥笑早早便等在了车旁。想是她们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两个人皆是眼眶红红, 回府之后大概狠哭了一场。“你们俩去后面领罚吧, 一人二十个手板, 另罚奉两月。”佟四爷背着手站在杳杳身后,那声音之中透着威吓的意味。“这是为何?我已然安然回来了,罚她们做什么。”“既然跟着姑娘出去, 就要不错眼珠时时刻刻守着姑娘, 莫说是要让姑娘跟陌生男人相处, 就是大庭广众说了一句话也要避讳。更何况还是把姑娘一个人丢在外面, 自己却跑回府里等着, 罪加一等。”佟四爷果然非常生气, 一点情面都不肯留。“并非是他们要自己回来, 是知闲遇到了叔叔, 怕知闲在外面也出了乱子,便着人将她们一起送回来了。”“我佟府里的人, 还要听一个外人的吩咐不成?”杳杳不知四舅舅今天抽得什么风,他从前何时会将怀柔侯当成外人,两人不一向是好的要穿同一条裤子么。杳杳也执拗起来,“人是我院里的,自然由我来做主。”她将脊背挺直,说话也掷地有声,“我说不许惩罚就是不许惩罚。”佟良功身居高位多年,只有他整治别人,断没有别人胁迫他的,杳杳那点反驳的言辞对他而言一个字都不曾听到耳朵里去。他给手下人使个眼色,立马便将主仆三人拉扯开来。他冷言冷语仿佛来自炼狱之中的魔音,“你若再加阻拦,二十手板便加作五十。”杳杳回身对他怒目而视。他也不躲避,以一种睥睨的姿态,云淡风轻的面对着,气得杳杳立时红了眼。佟四爷惯常就是这样的人,不急不许四两拨千斤的叫人觉得他面目可憎。“跟着我来,我有事要同你说。”杳杳本想忤逆,却听到弥瑕和弥笑被打的呜咽的哭泣之声。她若挣扎,受苦的还是下面的人。独月楼上空无一人,这样的时节,跑到竹楼来赏景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湖面平静无波,这楼上却有簌簌寒风吹过,杳杳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冻得有些麻木了。她伸出一双细嫩白净的小手来捧着自己的脸。简直要疑心带待她回去之时,整张脸都要皴红了。佟四爷立在栏杆旁一动不动,一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模样,这寒风对他倒是一点影响也没有。杳杳真是不懂,为何他跟叔叔都喜欢选在这高处同人谈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