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淡的冷香逐渐清晰可闻,灵稚忍住颤抖,不知道那人下一步想做什么?人影俯下,与灵稚的脸相距不到半寸。只要萧猊低头,就能亲一亲少年的耳廓。这白玉般莹润薄软的耳肉曾让他吮在唇舌中,不须多时,就能让它泛起害羞的红,濡湿不已。若他再低一点,就可如愿亲到。萧猊起身,在床榻前只停留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离开后掩唇轻轻咳了几声。虽然被灵稚避之不及的态度伤到,可思及灵稚为了躲自己连鞋子都忘记脱了,只顾着藏脑袋却忘记藏脚,迷糊可爱,让他又痛又欢喜。遗憾自己居然舍得算计这个犹如水晶纯洁般的少年,又庆幸灵稚不愿接受自己恨自己就罢,好在对方没有因为被伤害过变得萎靡不振。灵稚还是那个憨掬可爱的山间精灵。***灵稚夜里没睡好,为萧猊闯进房间的事恼得慌。今日他本想再去梅园看望梅大夫,可若用这般脸色登门拜访,和梅大夫见了面定会被对方责备。小奴才送来一碟果子,灵稚恹恹地趴在案头,忽然问:“昨夜的糖点还有吗?”他话刚出口,双脚立刻沾着地,自己朝后厨的方向走。小奴才端着果碟连忙去追,结结巴巴道:“公、公子……还是莫要去后厨了,找不到的……”奴才悄声说道:“那糖点是宫里的贡品,太师说公子喜欢吃,却不吃太师送的东西,就让奴才谎称说是后厨做的糖点……”灵稚停下步子,盯着回廊两侧的花盆。“我知道了。”小奴才问:“公子还吃吗?奴才过去拿一份来。”灵稚摇头,声音轻轻的:“今后都不吃了。”小奴才一个哆嗦,连忙跪下:“公子……奴才做错了,您别置气。”若让太师知晓话从他嘴巴里漏出来,定要罚他板子。话有没有传到太师耳边小奴才不知道,他战战兢兢地跟在公子身边伺候,好在接下去的几日太师忙于朝事,连静思院都很少踏足。小奴才松了一口气,公子被他体贴精心的伺候,脸色润红不少,他还瞧见公子手往脸蛋一捏,已经能捏出一点肉来。**暴雨之后便迎来暑热,燕都不比雾清山,山上植木繁盛,地势高,纵使在暑夏也没那么热。日光灼灼,燕都城热闹繁华。灵稚一早就闷出了汗,府里有冰块置凉,可因他身子虚,受不得又凉又潮的环境,刘总管就没让人往卧室里放冰块。他跑去太师府最高的观景楼上纳凉吹风,阁楼高立,能望见大半的燕都繁城。灵稚静静坐在椅子里吹风吃果,余光忽然望见临街上许多人纷纷跪地虔拜,六匹烈马并驾齐驱,华辇上坐着谁不言而喻。他思绪飘忽。这个凌驾于皇权上的男人,怎么会是君迁呢?他高高在上,受万众敬仰畏惧,一个眼神,一句言语,便可轻松定人生死。日光落在华丽的轿辇中,光辉绚丽,璀璨耀眼。君迁才不是这样的。灵稚垂眸,眨了眨酸胀的眼睛,低头专注地吃果子不再张望。过片刻,还在街上望见的男人出现在他身后。萧猊已褪去朝服着了常服,湖青长衫翩然,犹若林中竹仙,清凉柔和,他这身衣衫与灵稚嫩得跟小笋似的青衣,倒也相得益彰。灵稚抱起怀里的一碟果转身背了过去,他束起的头发已经被风吹得散乱,吃果子时会咬到几根。萧猊坐在另一侧,望向燕城繁华的街景。半晌,说道:“若闷乏可以去外头玩一玩。”灵稚不言不语,严肃地咬了一口莺桃。风从脸上吹过,灵稚发带都散了,乌黑顺长的头发直往一旁的萧猊身上扫。“……”他挪了挪身,避免自己的头发扫到萧猊,嫣红湿润的唇抿紧,方向一转,就要下楼。萧猊道:“糖点合你口味,为什么不吃了?”他低低冷哼:“那小奴才嘴碎,好不容易寻到个让你喜欢的糖食,竟因他嘴碎坏了本官的心意。”灵稚倏地背回身,撞进萧猊那双含笑深邃的眼。他紧了紧嗓子:“……你别打他。”萧猊笑意不减:“伺候主子是他的职责,没守好奴才的本分胡乱嘴碎是大罪,我姑且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他一次。”灵稚怔然。他见这人谈笑之间定下结论,似乎看在他的面子上饶了小奴才是一件天大的恩赐似的。灵稚摇摇头,把怀中还剩的半碟果子放下。他轻轻开口:“萧猊,我想回雾清山了。”“太师府不是我的家,你也不是……君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