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猊在灵稚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好梦。”规律起伏的呼吸落在耳畔,萧猊稍微调整角度,目光正对灵稚发顶的小蕈菇。他用指腹贴着这株柔嫩的蕈菇轻轻刮蹭,怀里的人一颤,敏/感异常。萧猊低叹,拥紧怀里的温软不再抵抗身体产生的疲倦,任由自己安然入眠。翌日灵稚醒得晚了些,他呆呆望着空余的床位心口一紧,鞋子没穿就下了床跑出屋外。灶屋炊烟升起,竹窗半敞,一角灰青色的影子在里头轻晃。灵稚嗓子紧了紧,叫他:“萧猊?”萧猊敞高窗,与灵稚隔窗对望。他笑道:“怎么连鞋子都不穿就急忙出来。”灵稚“唔”一声:“我忘啦。”他回屋穿鞋,整好衣裳才重新走出房门,坐在井边的板凳上打水洗漱。板凳边放着一把木梳,灵稚专门拿来等萧猊给他梳头发的。院子树荫浓郁,风清舒爽。萧猊端起托盘将早饭摆在石桌,看见灵稚抬高胳膊,便过去自然而然地接过木梳。萧猊打理灵稚的乌发,弯腰在他额头亲了亲。“我昨日夜里梦见一些画面,隐约记起来当时因为这株蕈菇伤了你。”他摸了摸这株小蕈菇,拥着灵稚说道:“谢谢你来到我身边。”灵稚绷紧脸,不过很快绷不住。他仰头,唇上带着洗漱后凉爽清新的气息。萧猊照着唇轻吻,灵稚静静望了他半晌,说道:“你记错了。”灵稚让萧猊摸发顶的蕈菇,还没开口,耳朵先红。“我是因为很喜欢你,它才会长出来。”虽然原来掉落过一次,可只要他再喜欢,小蕈菇就会长了。至于怎么让它缩回去,这是灵稚第二次长,并不知晓,只能将它藏在发里。萧猊心绪猛动,目光里的温度渐渐热烈。“很喜欢我?”灵稚慢吞吞点头,眼睛没看萧猊。这时候彼此多说一句话都会失控,遏制不住感情。索性都不开口,灵稚被萧猊抱得有点热了,才抬起胳膊推了对方。萧猊放手:“先吃早饭,一会儿我送你去百草庐。”他视线巡视了一圈院子,笑道:“院子乱,晚些时候我收拾。”灵稚连忙点头,乖乖地向萧猊提出他的要求。“还要帮我立一个秋千,就同原来院子里的那个一样。”萧猊含笑应允。用过早饭,萧猊送灵稚出门,比寻常人家的夫妻还要体贴。两人都着青衣,一人俊逸修长,一人纤巧轻灵。灵稚没出门前不觉得,走到街上被人注视了一路,停在百草庐门外,赧着脸说道:“你还是别送我啦,大家都看你。”他其实担心萧猊被人认出来,不过萧猊看起来并不在意,他才镇定地让萧猊送他。于灵稚而言,没有任何人比萧猊让他感到安心,萧猊不慌的事情意味着就是安稳的。灵稚在医馆忙碌半日,晌午后馆内没什么人,蓝文宣索性放他回去。若在往时,灵稚定要拒绝,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和萧猊见面,能把握一点时间就把握一点。于是他接受蓝文宣的好意,认真道:“以后我会更加勤快。”蓝文宣云淡风轻地摆手:“前段日子让你忙够了,当做弥补,不必放在心上。”等灵稚跑远了,蓝文宣才收起脸上的那股云淡风轻,叹息中隐有失落,慢慢释怀。灵稚就像一阵风似的跑回院子,他在门外平了平气息,开门后脑袋探在门边左右张望,很快看见正在给他搭秋千的男人。明明只是寻常的农家生活,灵稚却心头悸动。萧猊转头,对他说道:“过来试试。”灵稚嘴巴应着,双腿飞快地跑去。萧猊伸手在灵稚的腰身一栏:“冒冒失失。”话中并无指责的意思,顺着抱灵稚的姿势,将他微微提起放在秋千上。灵稚笑不合嘴,眉眼弯弯,眸子亮晶晶地望着萧猊。他仰头嘴巴撅一下,萧猊就低头轻轻地吻一吻。比幼童还要稚气的行径,灵稚用此种方式跟萧猊亲嘴儿,燥得慌,偏偏嘴巴乖乖撅着。他在秋千上荡累了,停下来问萧猊何时回翡城。灵稚有许多事都不明白,亦不知萧猊为何要到樾州来。萧猊把玩灵稚的手,说道:“朝堂多了两支派系,几支派系搅合,表面和乐,暗地泾渭分明。”萧猊除佞臣扶小皇帝登位,此举一朝奠定了他的地位超然。这些年朝中眼线布置了许多,棋盘上的子已经足够。连同进入朝野的两派,都少不了萧猊的推波助澜。萧猊手上握着太多东西,如今小皇帝滋生收权的念头,他自然希望这朝堂越乱越好,乱,不失为一种稳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