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季元熙回到家里,他要的这种沐浴露已经放在他的浴室里了。“季先生,您回来啦。”佣人唐嫂替他开门,他脱下外套,径直上了楼。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一个人居住,踩在光亮的楼梯上,有着哒哒哒的回声。一般回到家里也不会这么着急地洗澡,可今天似乎有点不同,竟然对洗澡这种事有点了小小的期待。他拿起柠檬色蜂莲那个外形粗糙的瓶子,狐疑地皱了皱眉,恐怕这辈子他这双养尊处优的手都没有拿过这种地摊货。但他并没有多想,还是拿来尝试了一下。十分钟后,他在浴室炸开了。他一脚踹开浴室的门,怒气冲冲地走出来,身上的水不停地滴在华贵的地毯上。没有系紧的浴袍,露出他结实的胸膛,往那一站,器宇轩昂,照理说是一幅诱人的美男出浴图,可配上他恼怒的表情,和略显狼狈的样子,说不出的滑稽。“唐嫂!”他站在楼上,把蜂莲沐浴露往楼下一扔,“把这垃圾扔出去。”他的手上满是柠檬香,可这香味全是人工合成香精的味道,刺鼻难闻,与那个人身上那种纯天然的柠檬果香完全不同。小骗子!竟然敢耍我?他回到浴室把水流开到最大,拼命想把这难闻的味道冲掉。当温热的水划过他的肌肤,他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微笑和凌厉的目光。回想起小骗子在自己怀里得意洋洋留手机号码的样子,季元熙难得起了一点兴趣。他走出浴室,拿起床上的手机,打开通讯录,拨到这个新添的号码。卫子阳?季元熙嘴角划出优美的弧度。那就玩玩吧。————*————*————*————*————*————*————那边卫子阳已在名楼上班了。当他接到季元熙电话的时候,刚好从一个包厢里出来,他看到“季元熙”三个字在屏幕上出现,卫子阳颇有一股“老子未卜先知”的自豪感。“季总。”接起电话,他努力用好听的声音说话。“嗯。”对面淡淡应了一句,“半个小时后来金水港,我会派人接你进来。”一贯的命令口吻,一贯的居高临下。金水港是富人别墅区,卫子阳自然是知道的,可这霸道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啊!卫子阳腹诽,被他说得愣了一下:“啊?”“啊什么?”“这个,季总,我在上班啊,要不你过来吧。”第一次叫人过来,反被人大大咧咧地说什么:要不你过来吧。这算什么事?想他季元熙要人伺候,人不是早早洗得干干净净了,躺平了等自己临幸?于是季元熙冷声道:“我不管你是不是在上班,我要你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明天就让你没有班可上。”“真不行啊,这随便旷工要扣钱的,你来吧,你很熟的,就在名楼啊。”卫子阳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这回季元熙着实一愣:“你在名楼上班?”“对啊。”占有欲又开始在心底作祟,既然他是有心来接近自己,那就应该乖乖等候召唤,怎么又会跑到名楼这种随便什么人都能开立战场的地方?季元熙心中有一股燥火,但他依旧平静地说出一句粗俗的话:“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好半天,电话里传来一句秒杀他的话:“啊?”挂上电话,卫子阳偷笑不止。把握好了尺寸,调戏了季元熙一番,这种机会可不是常有的。如果太顺利就被他招去,很快他就会没有兴趣,但如果太拧,惹怒了他,也不是好玩的,像他这种能只手遮天的人物,要自己小命是分分钟的事。恰到好处的搅合一下,才能勾起他的兴趣。把今晚见他后准备做的事在脑中理了一下,领班的指令从耳机里传来:“子阳,邢少和秦少十分钟后到,准备好包厢,下去接人。”“收到。”第9章邢伯和秦佑都是名楼的熟客了,卫子阳像平常一样安排好包厢,把人接进来。但是今天那个叫邢伯的似乎心情不太好,身边的人都小心伺候着,生怕惹毛了这位大爷。这些含着金汤匙的人顺风顺水惯的,惯爱耍脾气,只能他教训别人,不能别人逆着他,卫子阳也习惯了,小心地做着事。但是有的人恼起来,就是想找茬,哪怕别人打个哈欠,都会成为罪过。小心翼翼地把酒送进包厢,卫子阳像往常一下打开酒瓶,因为他们并没有叫人陪酒,所以依次给在座的公子哥倒了酒。“你就别恼了,为那种货色不值得。”秦佑在一旁安抚,“既然来玩了就把这事搁下,开开心心的。”邢伯还是凶神恶煞虎着一张脸,一副所有人都欠他钱的样子。秦佑也没有多大耐心,他是来名楼找乐子的,不是来看人脸色的。卫子阳恭顺地把酒递到秦佑面前,秦佑接过酒扫了他一眼,顺势手上占便宜,捏了他大腿一把。卫子阳疼地一颤,但是奉行顾客至上的名楼被人摸了一下又能怎样,于是回头冲他一笑。就这么一下眉来眼去,不知怎的就惹怒了邢大少。他哼了一声,表情更加凶狠。卫子阳又把酒递给邢伯,只要他拿了或者随便吩咐什么,自己就能撤了,没想到这就为难上了。邢伯坐在沙发上,既不接酒杯,也不说话,就在这么冷眼上下扫着。卫子阳端着酒杯,时间久了,胳膊酸得不行,微微晃动,他讨好地笑着,把姿态放到了极低:“刑少,请喝酒。”邢伯阴寒的目光罩在他脸上,终于开了尊口:“你喝。”酒无好酒,说要喝酒,可不是让他悠哉悠哉地小口品尝,而是一口灌下去,他们点的是白兰地,没有掺任何其他东西,虽然倒得不多,可一口喝下去还是够呛。卫子阳意识到,今天这个冤大头自己当定了。深吸了一口气,卫子阳扬起脖子,大口大口灌了下去。旁边的人吹着口哨,起着哄,卫子阳抹了抹嘴角,重新换了一个酒杯,再斟满酒,递到邢大少面前。卫子阳敢发一万个毒誓,他是真的想快点把这位大爷搞定,没有半点不恭的意思,可就是触怒了这位爷。邢伯突然暴怒,一把拍掉酒杯。咣当,酒杯掉落在地,摔成碎片,酒泼了一地。下一刻,卫子阳就觉得身子被人拎了起来,邢伯跳起来,揪住他的衣领,摔在沙发上,膝盖顶在他胸口,蒲扇似的巴掌就拍在他头上:“脾气不小啊!还敢跟我倔!我还治不死你了?”完全没有预兆,一顿毒打劈头盖脑地下来,没有半点理由可寻。胸口被他的腿顶着,邢伯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肋骨上,胸腔无法扩张,空气进不到肺部,一时间卫子阳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想叫都叫不出来。头部被重重地捶打,思维停滞不动,身体只剩下求生的本能,扑腾挣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