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放着一个高尔夫推杆练习器,卫子阳左顾右盼,一双水亮的眼睛神采飞扬,他拿起搁在旁边的高尔夫球杆,握在手里挥舞玩耍。衣服换到一半的季元熙突然听到哗啦一声巨响,冲出来一看,落地窗户碎了一大块,卫子阳举着高尔夫球杆傻愣愣地站在外面。“怎么回事?”季元熙惊道。卫子阳想把球杆往身后藏,可发现实在太长,根本藏不住,抓了抓头讨好地笑道:“那个……稍微用力过猛……”他弯腰想去捡地上的碎玻璃,季元熙连忙拉住他:“别动!没弄伤自己吧?”“没有。”“让唐嫂来打扫吧,小心别踩到。”季元熙夺过球杆扔到一边,小心翼翼地绕过碎玻璃,把他拉进屋,“越来越能了,真不让人省心。”“季爷,你嫌弃了就直说。”“别贫,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我要走了。”“这窗怎么办?这风吹的,冷死我了。”“换间屋呆,我会通知人来修的,你别瞎操心。”目送换好衣服离开的季元熙,卫子阳那装出来的愧疚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嘴角换上得逞的笑容。————*————*————*————*————*————*————唐嫂效率地打扫掉碎玻璃,又打电话给了装修公司。卫子阳休闲地坐在阳台上,喝着热茶,晒着太阳。很快唐嫂就过来说:“卫先生,要不要换个地方坐,修窗户的已经来了,会弄得都是灰尘。”“不用。”卫子阳晃着摇椅,“这个阳台太阳最好,反正修个玻璃而已,一会的事。”唐嫂也不勉强,把人带到了阳台。那人一身工装,拎着一个大工作箱,举着一块玻璃,鸭舌帽压得极低。待唐嫂走后,卫子阳冷眼瞟过去:“又是你。”方思荣抬了抬帽子,笑道:“对啊,又是我。”他放下玻璃,打开工具箱,拿出一些装玻璃的工具,又打开工具箱的隔层,拿出一个小包。“这里的检查真严格,比坐飞机安检还厉害,把我东西都弄乱了。”方思荣抱怨着。“废话,万一你这个装玻璃的带着枪或者刀什么的,我不是死翘翘了?”卫子阳不耐烦,“把东西给我,我自己装。”“我来帮你弄吧,我又设计了点新功能,要不要给你讲解一下?”“你真以为你q博士了?我自己来,你装玻璃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着实被他吓个半死,所以卫子阳跟他说话总是有点冲。桌子上放着两部手机,一部是旧的一部新的,还有一些精致细小的工具,和巴掌大小的机器。卫子阳小心翼翼地拆开两部手机,把一些东西装进新机器,然后连接上机器,更新系统。方思荣一边装着玻璃,一边拿眼睛瞟他。“认真点,修玻璃的,眼睛不要乱看,当心被玻璃砸死。”卫子阳目不斜视地说。看着他熟练的操作,方思荣若有所思道:“听说当年你都收到了s大计算机系录取通知,是真的吗?”“你偷看我资料?又想写检查了?”卫子阳漫不经心道。方思荣讪笑:“就是觉得挺可惜的,那可是世界一流大学。”“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是我的,永远也逃不掉。”方思荣又复杂地看了他几眼,麻利的装起玻璃。大约十几分钟后,改造完成。“这是什么!”重新开机,卫子阳瞪着手机上的新玩意儿。方思荣过来一看:“泡泡龙,这你都不知道。”“我当然知道这是泡泡龙!问题是你给我搞了个泡泡龙干什么!”“就说了要给你解释一下,你又不听,年轻人一点耐心都没有。”方思荣叹道,“这个泡泡龙是跟通讯系统连接的,可以用泡泡龙来发送讯息,消除蓝色球代表点,消除红色球代表横,摩尔斯电码学过吧?”卫子阳愣了半晌:“只消除蓝色和红色,那不是很快就game over了?”“蓝色绿色紫色都代表点,红色黄色橙色都代表横。”“有必要吗,哥哥?我以前用着也挺好的啊。”卫子阳仰天长叹。“以防万一啊!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受到监视,不方便切换到通讯界面呢?”卫子阳无奈:“在季元熙眼里,我已经够低级了,你还给我搞了个这么低级的游戏。”“这个游戏怎么低级了,卫同志,泡泡龙可以锻炼手眼协调能力,增强脑部发育,预防老年痴呆,是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游戏。再说了,你可以再下载点其他游戏掩饰,什么植物大战僵尸,保卫萝卜之类。”“保卫你妹!”“这个可以有,你要是喜欢保卫你妹,我回去就给你设计一个。”卫子阳受不了了:“玻璃装好了吗?装好了快点滚!”“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你怎么那么粗鲁?”“快滚快滚!”卫子阳骂骂咧咧地把人赶走,又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手机又具备了特殊功能,卫子阳面色沉静,认认真真编辑了一条消息,发送给头狼:“通讯恢复。”摇椅摇得嘎吱嘎吱响,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意融融,可他心里却是凉凉的,他捏着手机,极想问头狼,昨天晚上的女人是谁?是亲人?谁会这么亲昵地抱着自家妹妹?是任务伪装?他头狼统筹全局,哪里会有时间去执行单独的任务?那又是谁什么人呢?答案呼之欲出。是谁?这句与任务无关的话,他终究没能问出口。方思荣已经把监控记录带了回去,会有专门的分析小组观看,但是卫子阳也不想闲着,专门调出了一部分视频。如同大海捞针,在日复一日枯燥冗长的监控视频里要找出不一定存在的信息,实在是一个体力活。从视频上看,水母确实每天都有按时上下班,不存在人工伪造打卡记录的可能,卫子阳看了几个小时,眼睛都看疼了,最后他把精力集中放在了电梯的记录上。他没有去看上下班高峰的视频,而是快速播放着工作时间的视频,又在一个多小时的辛苦后,他发现了一个细节。就在他递交离职申请的前一天,他从17楼乘到28楼,半个小时候又乘另一部电梯回到17楼。禾木大厦整一幢楼都是他们的办公场所,17楼是水母工作的楼层,28楼是季元熙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也就是说那天他很有可能被季元熙召见,面谈了半个小时,然后他递交了辞呈。他的身份在那个时候被发现了?辞职是自己的决定,还是季元熙授意?是自愿还是胁迫?到人到底去了哪里?被发现了,但是没有立刻被抹杀,还让他多活了一个月?是季元熙当时有所顾忌,背地里偷偷抹杀?还是囚禁起来,进一步拷问信息?无论是何种答案,都和季元熙脱不了干系,而且季元熙发现他身份的可能性极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