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鹏轩挡住他想把文件还给自己的动作,看他受惊的模样,叹了声说:“原本就是你的财产,这些年我在帮你打理,现在却不合适了。以前负责的理财师我已经替你联系好,明天他会来见你,若你不喜欢他,随时可以换人。如果你还愿意信任我,我也可以推荐更好的人帮你管理——”“阿轩,你在说什么?”梁章懵了,像是烫手的山芋一样丢开这两份文件,急声说:“不行,我不能要!”贺鹏轩站起身来,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位子上听自己把话说完。“梁章,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分手才给你准备这些东西。”贺鹏轩说,“我原本以为我能照顾你一辈子,你不必为这些东西操心,所以没跟你提过。你和我在一起,我们虽然没有结婚,没有过明路,但在我心里,我们的关系就是如此,贺氏理应有你的一份。”“不行,阿轩我不能要你的东西!”梁章还是没忍住站了起来,打断他,说:“就算是这样,该得到这些东西的也不是我。你知道的,不应该是我。”贺鹏轩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语气仍旧温和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梁章,但正是因为这样,我更应该把这些东西留给你。他……他希望你过的好,是我的介入改变了你的生活,让你受了不应该受的苦。梁章,我不知道还能为你做什么,我只愿你能活得轻松自在,至少不用为了钱烦恼。请你不要拒绝我好吗?这大概是我唯一能为你……也是为他做的了。”梁章心酸。贺鹏轩比往日更沉静的,无端多出几分落寞的神情,他看着,忽然觉得比分手的时候还让他难过。贺鹏轩大概比自己还要难过吧,毕竟在他心里那从未来回到过去又被现在的他替代的人,可追忆而不可及。他所爱的那个人,在自己揭开真相的那一刻,消亡了。他虽然不再说什么,但梁章忽然就明白他的未竟之意:这不仅是贺鹏轩唯一能为另一个自己做的事;同样地,努力地过得肆意自在,也是他唯一能为大章做的事,而接受这些的馈赠,却是他能为贺鹏轩做的……最后一件事。将梁章送回家,临别,贺鹏轩说:“梁章,老宅的地址你记得吗?我最近都住在那里。”见梁章点头,他说:“任何时候,任何事,只要你需要,我都不会推辞。”梁章对他挥了挥手,说:“我晓得的,开车小心,再见。”他目送贺鹏轩离开,离开自己的世界。尾灯因为模糊的视线而变成两个晕开的光圈,梁章觉得身体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却强撑着,直到贺鹏轩的车拐进了下一个路口,再看不见。他耗尽全身力气一样地蹲了下来,咬住自己的拳头不愿哭出声来,忍得浑身颤抖。有人着急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想要把他拉起来,扯他的被自己咬住的手,他都没理会,直到哭够了才收拾起破碎的情绪,松开了紧咬的牙关。一擦眼泪,他就被吓到了。“你没事吧?”骚包男的手一圈齿印正渗着血,看着特别吓人,明显就是他刚才的杰作——他都没感觉到自己后来咬的是别人的手。骚包男嘴上说没事,脸却皱巴巴的可见忍疼忍得辛苦。他扯下自己的领带往手上胡乱裹了一圈来一个眼不见为净,把梁章从地上拉起来说,边大声地说:“你还问我呢,是我要问你这个问题才对吧?姓贺的怎么着你了,我告诉你梁章,虽然我肯定打不过他,不过自损一千伤敌八百一定没问题。他要是欺负你,哥们给你讨回来。”他拼命扯嗓子地想让梁章听见,一下子嗓门还未平静下来,说话仿佛带着点匪气。梁章哭笑不得,按着刺痛的眼睛,说:“谢了您,我好得很。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郝帅一笑,“我就猜你会哭哭啼啼地跑回来,喏,特地来借肩膀让你哭个够本。”梁章丢给他一个白眼,说:“那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梁章望了一眼车来车往的路口,他想,他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交代在这儿,再不会有第二回 。第120章 梁小章の番外(十一)季节转眼入冬。梁章不再拼命地挤压每一分钟时间工作,过得也算轻松。他融进了新的生活圈,努力工作,和同事们聊聊娱乐八卦,为中午吃什么而烦恼,抱怨抱怨天气和主管,平淡却又充实。苏浩的儿子出生的时候他去了一趟首都。那小子白白胖胖的,听说在苗淼肚子里多呆了一个多星期才出来,苏妈妈笑说这一定是个天生的慢性子。不说苏浩这个做爸爸的,就连他都忍不住拍了一段视频发朋友圈,颇带炫耀。梁章回家难免又被爸妈唠叨了一番,不过梁章现在不和他们争执了,安安静静地听着两老反而数落不下去,关屋子里两口子顾自叹气。生活在重复着,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得很快。天气再次变暖起来,杭城迎来了雨季,三天两头都在下雨。出行因此受到一定程度的阻碍,办公室里满是抱怨的声音。这天梁章下班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伞又不知被谁拿走了。到前台一问,公款伞再次被借的一把不剩,梁章看着门外淅淅沥沥的雨,也不由学了嘴办公室近来的口头禅:贼老天。郝帅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候打来。他和他妹妹的名字据说是他妈妈精挑细选的,说是好不容易嫁给了姓郝的丈夫,不物尽其用怎么能行,所以哥哥叫作了郝帅,妹妹叫作郝美,简单粗暴。有回,郝帅打电话帮忙找他忘了落在哪里的手机,叮铃铃的震铃手机屏幕上大大咧咧地三个字:骚包男,很是挑逗了某人脆弱纤细的小神经。郝帅为此哀怨了很久,梁章不得已把他的备注名改了过来,也渐渐习惯叫他的名儿而不是代号了。电话那头,郝帅说:“梁章,你下班没有,老板请你吃饭,要不要来?”梁章问他在哪儿,得知在公司附近索性就让他过来接自己。才上车,郝帅把滴着水的雨伞把后座一丢——虽然他喜欢车并且喜新厌旧,据说同一辆车开超过一个月他在路上就容易睡觉,没激情。但他却不是多珍惜车的人,有次梁章不小心拿钥匙刮了他的新车,他不心疼,反而乐呵呵地说这造型也不错,被梁章引以为他的又一奇葩之处——嘴上还不停地说:“谁这么缺德啊,你这个月丢第几把伞了,干脆去办公室搞雨伞批发得了!”梁章说:“这种事不人赃并获,我找谁说去?”郝帅边倒车边说:“照我说,你下回就该在伞上贴张纸,就写带我回家的都是丑逼。”梁章一拍他的脑袋,“合着你骂谁呢?”“哎哟,被你听出来了,哈哈。”郝帅笑嘻嘻地说:“我这不是锻炼你的反应力嘛,免得以后在别人嘴上吃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