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等华元回来就让他去办。”江一晨随口答应着,估摸着按的差不多了,将楚煜鸢从椅子上扯起来,“今日你处理的事情够多了,且休息会儿,走,我带你去透气。”一旁始终当自己不存在的苏姜顿时嘴角一抽,大冷天的透什么气。但楚煜鸢向来不会拒绝江一晨,闻言真的放下折子,乖乖任由江一晨用狐裘把他裹起来,牵着手出了门。苏姜赶紧安排宫人在御花园中安排好赏雪的地方。两人慢悠悠地散步到了御花园中,视野最好的亭子四周已经被苏姜差人用绸幔围了起来,只留下一小扇观景的窗,亭子内燃着炭火,摆放着精致的点心。楚煜鸢在椅子上坐下,透过窗看着漫天的白色,直到江一晨过来,将帘子放下,抵挡了风雪。江一晨摸了摸他的脸:“别看了,脸都冻得像冰。”楚煜鸢靠在他的掌心中,温暖的感觉源源不断地从脸上传来,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有些疲惫:“系……神人曾说后世有一物叫玻璃,若是能在四周装上,既不怕风雪,又可尽情赏景……可惜不知工部何日才能做出来。”“既然知道了方法,那总有做出来一天。”江一晨双手一用力,把他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生休息一下吧。”楚煜鸢靠在他身上,沉默半天,突然喃喃开口:“你说沐文曜真的这么认输了吗?”他真的这么轻易的,就把大权拿了回来吗?江一晨侧头亲了亲他:“不管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论如何,你还有我。”楚煜鸢伸手把他抱紧了一些:“嗯。”身体被熟悉的体温包裹着,像是把所有风雪都挡在了身外。大理寺卿的牢房内。沐文曜独自一人待在最里面的牢房里,房间虽小,但十分干净,还铺了厚厚的被褥。大理寺卿素来是个谁都不得罪的墙头草,虽说沐文曜如今看上去已经失势,但他并没有让底下人落井下石,而是依旧好言好语地对待着。牢头领着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沐阁老,您府上来人了。”沐文曜点点头:“有劳。”牢头解开门锁,对家丁道:“进去吧。”家丁唯唯诺诺:“是,是。”等牢头一走,家丁便挺直腰背,顿时显出一股卓然不同的气度来,他啧啧有声:“没想到啊没想到,小皇帝居然能把你逼到这个程度。”沐文曜面无表情:“阁下总归不会来看热闹的?”家丁哂笑:“那是自然。只是你的底牌不会就是那个冒险之极的计划吧?容我先提醒你,小皇帝身边应当有高手。”沐文曜一皱眉:“高手?多高的高手?”家丁漫不经心:“谁知道,他们来你府中把那个老道士抓走的时候,我依稀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内力,总之不会在我之下。”沐文曜侧目:“所以你就任由他们在我府中撒野?”“那不然呢?”家丁一挑,“我重伤在身,总不能为了一个小卒子去拼命吧,要是我真拼命了,阁老这计划不是还没开始就夭折了?”沐文曜面皮一抽:“那便不必多言,依计划行事就是。只是阁下莫要忘了,若我败了,小皇帝可给不了你要的东西。”家丁哈哈一笑:“自然,自然。”话音未落,人已经飘然不见了踪影。沐文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缓缓将五指握成拳头。是非成败,在此一举了。第76章 昔日权势滔天的内阁首辅, 一朝全府上下都进了大狱。这一消息风一样传遍全境,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不知道多少官员度过了彻夜难眠三天。明日便是山雪明定的提审之日, 三法司会同御史台将在大理寺审问沐文曜混淆皇室血脉一案,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审的不是什么混淆皇室血脉, 而是要借机清洗沐党上下!康元六年正月二十六夜。时辰已经过了寅时三刻, 大理寺卿孟恒忧依然难以入睡,在房中走来走去。他最宠爱的妾室已经是一脸困倦:“老爷,您明日还要上值,且先休息吧。”明日上值就是为了和山雪明去审问沐阁老, 还不如不去呢!而明日审理之后,他要么打上小皇帝的标签, 要么就成为沐党的党羽,可小皇帝如今根基尚浅, 沐文曜的束手就擒又来得太过突然,他实在是担心沐家还有什么后手。要是让沐文曜逃过此劫, 自己这仕途也怕是走到了头。孟恒忧正烦闷呢, 突然听到外边一阵喧哗,管家着急忙慌地跑进了院子:“不好了老爷, 不好了!”孟恒忧手一抖,正待训斥, 就听管家道:“有人劫囚!有人在大理寺牢房里劫囚,沐家……沐家的人都被带走了!!”“什么?!”府外响起了阵阵马蹄,兵戈之声不绝于耳,有人高呼:“外姓篡位,杀进皇宫, 匡扶皇室!”响应者无数,杀声直冲霄汉。孟恒忧脚一软跌坐在地:“疯了,沐家疯了……”妾室惊慌失措地靠近他:“老爷,这是出了何事?!”孟恒忧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一边更衣一边吩咐:“你速速去正院,让夫人把家丁护卫都派到门户上守着,把府中的少爷小姐都带到正院去,安排人保护,我没回来前,谁来也不准开门!”妾室忍住哭答应了,问道:“那,那老爷您要去哪儿啊?”孟恒忧换好了一副,一咬牙:“我要进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