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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兽睁开仅剩的一只金色眼睛,沉默了一下:“你怎么进来的?”“难道不应该我问你?你才是精神力方面的专家。”希弗礼一边说,一边走近了一些。脚下的青草传来阻力,贝兰并不希望他靠得太近。但要是听话他就不是希弗礼了,他自顾自地走近,在星兽意味不明的注视中,伸手抚上它庞大的身躯。贝兰没再说话。过了半晌,希弗礼突然低低笑了起来:“我猜的没错,医生,我们都是怪物。”7意外的坦诚让他们的关系更亲近了一点。但这种亲近对希弗礼来说,带来了另外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折磨。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贝兰生命的流逝。不知道有意无意,他总是会在晃神时进入贝兰的精神域,亲眼看着那只星兽在昏沉的天光中逐渐腐烂。但好像也找不到方法医治。毕竟贝兰自己就是最好的精神力医生,他做不到,还有谁能做到呢。贝兰没有告诉过他原因,希弗礼也没有问。只是当他在星兽身边坐下来时,原野上的风似乎会温柔一些,希弗礼也就默认了贝兰应该喜欢这样。在贝兰生日那天,希弗礼用从母港后勤仓库里掏到的材料给贝兰做了一个天怒人怨的蛋糕。之所以是天怒人怨,是因为贝兰的助手看见以后恨铁不成钢地痛斥他是个不懂浪漫的棒槌。希弗礼觉得莫名其妙。他控制力分明就是臻至化境,蛋糕上那只只有半边身体的星兽明明就跟贝兰的意识投影一模一样嘛!贝兰沉默两秒后问他:“所以你让我自己吃自己?”希弗礼:“……”好吧,他得承认助手说的有道理。最后贝兰还是把蛋糕吃了,最多就是盛放蛋糕的容器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8原野中的星兽彻底只剩下了骨架。连风都没有了。希弗礼靠在一根骨头上问他:“医生,你会疼吗?”不会。“真厉害啊。”希弗礼礼貌感叹,彷佛毫不在意地问出了那个曾经以为永远不会问出口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你会任由自己在这里腐烂?我不知道。过了很久,原野的风送来了贝兰的回答。“哦。”希弗礼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干脆靠着骨头坐了下来,看着远处始终昏沉的天色,喃喃自语,“这里会一直这么黑吗?”贝兰没有回答。希弗礼也一直没有等到答案。9希弗礼悄然睁开了眼睛。墙上的时针指向九,新一天的营地开拓工作已经开始两个小时了。但他身边的人依然睡得很沉,没有半分要醒的迹象。精神域崩毁后,贝兰的身体一直不算很好,于是就显得特别嗜睡。希弗礼翻了个身,把他往怀里扒拉了一下。贝兰动了动,费劲地把眼皮撑起来一条缝隙:“几点了?”“医生,我又做了一个梦。”希弗礼没回答,只是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话。贝兰“嗯”了一声,眼皮止不住地往下坠。希弗礼继续在他耳边说话:“我梦见我问你,你精神域会一直这么黑吗?你不理我!”贝兰睁开了眼睛,定定看了他一眼。希弗礼和他对视,还以为他会问什么。但贝兰什么都没问,他拥着被子坐起来,给了他一个拥抱:“不会。”然后下床洗漱。希弗礼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句“不会”是回答他的问题。贝兰拉开了窗帘,阳光洒进房间里,贝兰手指上戴着的银色指环熠熠生辉。希弗礼下意识抚摸一下自己手上的同款指环,突然叹了一口气,往后一倒,摔在床上。好吧,四舍五入梦中他和贝兰已经是携手走过一生了。是个美梦。第107章 酉时一刻。容榕就着太阳下山前的余晖, 把晒在半山上的药材拾缀好了放在背筐里,又脱下外袍盖在上面,用手理了理, 整理出来一个窝, 把一只翅膀受伤的白羽山雀放在了上面。山雀细细的小脚跳了跳,乖乖在窝里趴成一团。容榕满意地笑了笑, 背起背筐, 脚步轻点,离开了晒药材的山坡。本打算直接回家,走了几步他突然想起来最近家里来了一个小客人,于是他干脆转身进了山, 在山间的密林中摘了清甜的果子,在山涧水瀑下面抓了一条鱼和一条水蛇, 顺便捡了些能吃的水草,思考了一下这应该够吃了, 这才提气轻身,如风一般掠过山间, 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屋里。三间挨着的木屋坐落在温暖的山谷之中, 背靠山脚繁密的树林,前方是一条蜿蜒清澈的小溪, 宽度不过一步之遥,对面是平整好的土地, 四四方方地被竹栅栏围起来,里面长满了各式各样的药材和蔬菜。三间木屋围出来一个凹字,中间是一个小院子,围了一圈聊胜于无的竹栅栏,在左边角落摆了处理药材的药架, 而右边角落则是种了一颗白榕,这种在山里到处都是榕树有宽大的叶脉和白色的小花,一年四季三季都在开花,风一吹花就像雪一样落下来。树下是石桌石椅,此时一直橘黄色的胖猫正躺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白榕花落了它一身。容榕远远看见它,松了一口气。他背着背筐,手里提着用蛇捆好的鱼,轻盈地落在院子里,径直走到橘猫面前,把蛇和鱼往它面前一放:“小猫,吃饭。”“哇啊!”橘猫鼻子上冷不丁贴上了冰凉冰凉的东西,顿时一个原地起飞,吓得毛都炸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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