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呢?”周其律就站门口看着他,问。陶汀然后腿根下方起了食指那么长的疹子还是什么,凸起,能感觉到热痛。他翻身压到疼醒的,摸了摸,头皮都麻。“没有,醒了的。”陶汀然睡觉不爱穿厚的,还是宽松白短袖和宽松短裤。他开了灯下床,对周其律道,“等我一会儿,三分钟。”“刷牙三分钟,给你计时。”三分钟洗脸刷牙一起,能刷到个什么名堂。周其律打开计时器扔床尾,随后去客厅等陶汀然,顺带热早餐。计时器响的时候陶汀然已经洗脸刷牙擦脸结束,正踩着矮凳对着洗漱台的镜子看后面那一块儿是个什么东西。越摸越心慌,像许多密密麻麻的小泡。他本就心神不宁,闹钟突然骤响,陶汀然脚踩凳边一滑,“砰——”的一声摔得七荤八素,清醒得像是绕操场跑了三圈。洗漱台下房东放的几个塑料盆都让他踹翻了。周其律闻声过来,入眼就是坐地上的人和乱七八糟扫落地上的东西,以及歪倒的小木凳子。“你干嘛呢?”把人扶起来,周其律着重看了看他裸露在外的腿和胳膊有没有擦伤,“摔到哪儿没?”陶汀然惨白着脸摇了摇头,手撑在台子边,浑身鸡皮疙瘩久久不散。“怎么了你?”周其律皱眉,看他僵直的左腿,蹲下身小心地轻握住他的脚踝揉了下,仰头道:“脚扭了?”“……不是。”睡一觉起来得了怪病,陶汀然害怕,但是又因为在不方便给人看的部位,所以几次欲言又止。“我……”陶汀然张开嘴又闭上,抿着唇皱眉。周其律站起身,抬手握住他的后颈揉了揉,以一直以来都很靠谱的邻居哥哥的姿态照顾他此时敏感的情绪。周其律弯腰与他对视,像捧着陶汀然的脸,温声道:“好好说,告诉我你怎么了。”怕归怕,陶汀然从不轻易掉眼泪,喉咙哽塞一瞬便立马吞下话头调整情绪。眼神里的忐忑骗不了人,他看着周其律道:“我腿上长东西了。”周其律往下看,“哪儿呢?”一双腿白净笔直,除了右脚脚腕内侧那道长长的疤痕,没看见其他痕迹。“在上面。”陶汀然转过身,一手撑在台边,一手反到背后撩起裤腿,对周其律露出他只匆匆看了几眼就觉可怖的红痕。陶汀然皮肤白,细腻,不像其他男性beta有很重的体毛。那样一片痕迹出现在他身上确实是触目惊心,周其律都吓了一跳。这片伤痕不完全在腿上,准确说是在臀后到大腿连接的位置,会影响到坐姿。“没事儿,不担心。”周其律也不敢去碰。他放下短裤,让陶汀然先去吃饭,“我给农老师打电话请半天假,一会儿我们去医院让医生看看,不怕。”陶汀然不敢坐,就站着吃早饭。周其律本来买了油条也不让他吃了,把烧麦和红糖馒头推到陶汀然面前。他坐着吃饭,拿手机挂皮肤科的号,陶汀然站后面看他挂了一个专家号。末了陶汀然才想起:“怎么拿你手机挂号?”“不影响,填的你的就诊信息。”周其律说。“我看病你掏钱?”陶汀然去找手机,“我微信还你。”“先吃饭。”周其律拉住他,夹了块萝卜丁喂陶汀然,甜的吃腻了爽爽口。咸口,嘎嘣脆的萝卜。陶汀然觉着比泡萝卜好吃。“好吃吗?”麻辣味儿的,还没弄明白陶汀然腿根到底长的什么,不能多吃。周其律最后夹一小块儿给他,“最后一口。”穿厚外套的季节,没谁能在这天气穿短袖短裤出去溜达。陶汀然找了一天宽松的米白色长裤,一路跟站岗似的到了医院。“哪儿不舒服?”医生看完上一位患者,挤了泵消毒凝胶搓手。陶汀然进屋,周其律全程陪着,后一步进来反手关上了诊室的门。“腿根长了片东西,我摸着像有很多小水泡。”陶汀然杵桌边站着,没敢坐,特别还是医院皮肤科的凳子。“脱了我看看。”医生说。在场还有医助,陶汀然犹豫一秒,转身脱下裤子。外裤里面还有睡裤,出门前周其律特意让他回去穿上的,所以倒也没有全光着。他像今早给周其律看的时候那样撩起一半裤腿,手撑桌边弯着腰背。周其律倚在门边,看见陶汀然低垂着脑袋,看不到脸,耳朵却红得要命。脸皮薄得像纸。“哎,张教授是这屋吧?”屋外有人拧门把手推门。“是着屋。”“怎么关着门啊?我昨天拿了药,忘怎么用了想问问。”外面叽叽喳喳,有人“砰砰砰”拍门。周其律皱眉,拉开半掌的缝隙,对上一个黄毛的脸。对方一愣,说:“你谁?我找张教授。”“等着。”周其律高,看人的时候眼帘是微垂着的,板着一张帅脸,看上去又酷又拽。不等黄毛反应,就把门关了。“哎哟,红这么大一片呢。”医生拿棉签碰了碰陶汀然那一块儿,陶汀然登时浑身一颤,大腿都绷紧了。“别紧张。”医生看了会儿,扔了棉签,“可以了,裤子提起来吧。”裤子穿好,周其律便走到了陶汀然旁边。他陪同加保护姿态,医生以为他是陶汀然的哥,便所当然地对着他道:“没大事儿,就被隐翅虫爬了。遇到这种虫子不能打,一拍打,它体内的毒液就会污染皮肤渗到血液里,慢慢慢慢就扩散一大片。现在天冷了很少有这虫,你们回去买瓶杀虫剂到处喷喷应该就没有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