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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黑背不认得,他随身带了周其律给他的那件黑色外套。陶汀然闻了闻,什么味儿都没有,但是犬类嗅觉灵敏,应该能嗅到周其律的气味。“婶婶!”石医生在小巷口等着,陶汀然跑过去,还没问,对方熄了烟,复杂地看他一眼,说:“回来就趴在家门口,谁走近点就龇牙。”“没事儿,它应该会认得我。”陶汀然笑笑,迈步往里去。刚走出没两步,胳膊被人抓住。他不解地回头,看见石医生不忍的表情。随后,陶汀然听见她说——“黑背可能活不久了。它脖子上的绳子勒进肉里,已经在腐烂,有条后腿应该是让车碾了……它……”石医生说不下去,放开了他。陶汀然瞳孔微颤,下颌紧绷着,一言不发地走过巷子,来到周其律家门前的小院。当他亲眼见到曾二十几斤重的狗瘦得皮包骨,浑身是伤的模样,瞬间红了眼眶。手中的衣服攥出抚不平的褶皱。黑背趴过的地方洇着血痕,它受的伤远比石医生说的要重,或许连今晚都撑不过去。无人知晓它经历过什么,它对人戒备,连陶汀然靠近都要龇牙威慑。“黑背,不认识我了吗?”陶汀然抬手抹掉模糊视线的泪珠子,唤着它的名字慢慢靠近。“对不起啊……这么晚才找到你。”陶汀然像以前一样坐在台阶上,黑背趴在他身旁。那些血淋淋的地方不忍直视,陶汀然回家拿了剪刀,帮它把脖子上系得很紧的麻绳剪断。他把那带血的绳子扬手扔得很远,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黑背的脑袋。黑背微微动了下,偏头闻他腿上那件外套。它好像认出是谁的,微弱地叫了一声,“呜……”陶汀然无声哭着,几度失声。他们就这么坐着,直到夕阳落到山头。黑背只剩最后一口气,它把下巴枕在陶汀然的腿上,时不时闻闻那件衣服。黄豆大小的小圆眼睛一直望着巷子口的方向。因为疼痛,它不停地小声哀叫,没人知道它是如何拖着这一身伤走回家的。陶汀然想带它去医院,但黑背伤势过重,不能轻易动它。小县城宠物医院少之又少,唯一营业的一家又因为距离太远,对方拒绝派车下来接他们。陶汀然与它一同望着那窄窄的巷子口,轻轻地抚摸着它,安静陪着。“走吗?收你十五。”“所以是什么时候?”“什么?”“生日。”“哦,12月30。”“试试,小寿星。”“不知道。我马上卸下来,然后装陶先生买的空调。”“抱歉,骗了你。”“我怕他再打你。”“陶汀然,我喜欢你。”“我们不会分开。”“谈了。”“陶汀然,我们不要异地恋。”我很爱你。………过往一遍遍凌迟着他,陶汀然只觉得痛不欲生。他后悔遇见,不知道原来幸福也可以转换为痛苦。陶汀然满脸泪痕,轻声说:“不等了。”实在太痛就闭眼好好睡一觉吧,以后等他回来找你。“黑背,我们不等他了。”几分钟后,黑背没了呼吸,陶汀然低着头哭了很久很久。他把黑背埋在周其律家后坡竹林里,将那件视若珍宝的外套裹着它一并埋葬。那是小狗永远留念期盼的主人的衣服,比他更需要。小土坡旁的狗尾草朝他晃啊晃,陶汀然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它,像是在摸黑背柔软的毛发。回去时,他在草丛里捡到一个蝉壳,途径周其律家放在了他家窗台边。每年蝉壳的价格有降有涨,如果周其律在,他肯定知道。【作者有话说】少年时代就此落幕。第56章 周老师没教,他不会岁岁年年,周家门口的对联年年换新,好几年没人在家,窗口那把柚子叶也不知是谁挂的。Z城宜居,一月份别的地方都下雪,这里还在出太阳,气温保持在十几度以上,陶汀然每年寒假都会来这边待十几二十天。大学毕业后他在Z城投了几份简历,在一所普高任职,教心课。工作地点和租住的房子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他不住教师宿舍,非折腾自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租住的公寓在Z大附近,其实也没别的,陶汀然只是时不时会想,周其律会不会和他一样,偶尔故地重游。一千八百二十六天,他还在期望遇见。“陶老师,你是哪儿人来着?”寒假前最后一天,学生离校后全校老师开完会集体去吃烤全羊,预祝新春。陶汀然规整自己的办公桌,笑了下,说:“介城。”这个问题隔三差五就有人问,聊家乡,聊家人,最后聊到有没有对象上。陶汀然没隐瞒自己的第二性别,总有人想给他牵线,他索性在后颈腺体的位置纹了一个牙印。众人误以为他有alpha,消停了一段时间,但是一学期下来从未见到过人,又开始蠢蠢欲动。毕竟陶汀然长相清隽英俊,家庭条件很好,为人处事面面俱到,论谁看都是不可多得的良人。陶汀然待人不过分疏远,总是恰到好处的亲近,像无尽包容的树洞。但如果对上他的眼睛,会发现他其实漠不关心。眼神平静、冷漠。十八岁之前,家庭、学校、社会等一切都影响着少年的成长。陶汀然因校园暴力抑郁,因人渣猥亵而留下心阴影,还受陶川东影响,性格阴沉暴躁,总三分钟热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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