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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哥,”小婷冷得哆嗦,拢着外套靠近他挑照片,问道,“一会儿能帮我们在滑雪场在拍几张吗?”“可以。”周其律说。他的工作就是跟拍,客人到店选服装和化妆,这一套下来定价不便宜,自然要拍到客人满意为止。当然他也不是全年待在恙塘,淡季时也接异地旅拍,有时候出去半年不回来一次。“那……可以合照吗?”小婷不好意思地试探道,“我可不可以把你的照片发到网上?”周其律微微笑了一下,说:“抱歉,这个不行。”在山上待到傍晚六点周其律才下山。他这几天都在山上,店里有林栋帮他看着,没出过什么问题,所以看到有三个未接来电时不由得愣了下。走到停车场,坐进车里打开空调缓了一会儿手指才稍稍有了些知觉。周其律正要给林栋回过去,对方又火烧眉毛似的打了过来。“林哥。”周其律调整左耳上的助听器,单手打着方向盘驶出停车场。“妈的,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啊?”林栋火急火燎地吼。“没听见。”周其律问,“怎么了?”林栋急得要死,骂道:“还他妈怎么了,你宝贝突然来店里等了你一下午,刚跑上山找你去了!”“吱————”车胎急刹,地面滑出长长一道黑痕,声音尖锐刺耳。周其律眉头微拧:“谁?”“还能有谁?你的心头肉,眼珠子,陶汀然。”陶汀然从松松那里得知周其律工作室的地址,他一把扯了孝布,从欢声笑语的人群中逃离,耳旁那些敲锣打鼓法事与哭笑渐渐消失。冷空气卷进肺里,喉咙刺痛,火烧火燎一般。那座雪山看着近,其实步行到山脚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耳旁是呼啸的风声,陶汀然一身黑衣,孝袖用别针固定在左手臂,白色的“奠”就字尤为显眼。他在雪山印象坐了一下午,店员不好赶他出去,打电话请示了二老板。林栋从二楼休息室下来,看见陶汀然的瞬间,差点没踩空楼梯。陶汀然沉默地盯了他半个小时,眼神用埋怨形容都是轻的。林栋招架不住,一一摊牌。“他来找我的时候你已经不在恙塘了,周其律让我别叫你回来,我总不能硬插手吧?”“你解解林哥。”当年陶汀然在网吧耗了一个多礼拜,刚走没几天,周其律突然灰头土脸地来找他。林栋当时吓一跳,差点以为他去什么非法的地方打黑拳了。一身伤,嘴唇干起皮,脸色差得要命。他问出了什么事,周其律不说,只找他借了回恙塘的车费。林栋想带他先吃点东西,周其律固执,说有人在等他,一心想着回去。没有别的办法,他买了些东西放车上,开车送周其律回恙塘,但那天陶汀然恰好走了。林栋让他给陶汀然打电话,周其律那时全身上下掏不出半个值钱的东西,手机早不在他那儿了。“那怎么办?干等着。”林栋有些无语。周其律牵扯到身上的伤,捂着肚子坐在自家门前的台阶上,望着巷口,低声说:“嗯,等着。”陶汀然说等,周其律等一年、十年、百年都无所谓,反正也不是没等过。他自小就在等,这是他最早学会的一门课。小时候胆子小怕黑,爸妈外出工作时,周其律就坐在这里等他们下班。后来他妈去世,他爸心情不好那段时间,他就等他爸酒醒。小时候的周其律借着窗户泄出的灯光写作业,耳朵滴下的血晕开他的字。血有时候没有颜色,落得比红色的还要迅速,他擦了又擦,最后才发现是自己在哭。周其律最擅长等待,他妈刚去世那一年,他常大晚上去坟地守在墓碑前等,天真地等一个去世之人回来。林栋知道的不多,那次送人回去没过几天,周其律又来找他,说要走,让他不要告诉陶汀然他的事。林栋追问,才知道原来是他爸生病,要去大地方治病,回不回来不好说。陶汀然听他讲完这些,缄默地等了许久,仿佛又变成周其律家门口那座“石像”。他抬手看了几次表,陶川东来电数次,发短信问他在哪里。陶汀然等不及,关了机跑上山去,林栋拦都拦不住,自己车租借给客人了,光靠他那双老寒腿追也追不上。专线班车五点最后一班上山,天色黑沉,山上一草一木没了光仿若漆黑剪影。周其律开着车一路搜寻陶汀然的身影。他这人有点运气又一向差点运气。他好怕一不留神就错过,陶汀然那么怕黑畏冷,路上湿滑,万一摔到哪儿了又该怎么办?周其律拨通微信语音通话,响了许久无人应答。那种心慌意乱的恐惧感再次笼罩着他。回忆不合时宜地涌现,周其律想起他爸出狱那天,他的奶奶和舅舅一家比他先接走他爸。而后就是漫长、令人烦躁地争抢财产。被困在舅舅家那半个月,是他最害怕也最无力的一段时间。奶奶以周哑巴多年未尽赡养义务为由要向法院起诉,连哄带威胁地试图从他爸那里掏钱出去。周哑巴耳根子软,亲人软磨硬泡几句就会松口。周其律回家把存折以及银行卡藏好,急忙追去舅舅家接回他爸。这一去,半个月没能离开那个小镇,甚至没能离开舅舅家一楼那间潮湿的泡菜房。舅舅一家认为他有他妈生前单位的帮助,扶持他家建房娶妻生小孩是所应当,何况周哑巴是做哥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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