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父母激烈反对,差点闹得脱离父女关係,后来,虽然他们慢慢接受墨德,但仍不谅解她的行為,她颇感意外这次母亲会主动提起要她回家过年。 「小榆,如果妳怕亲戚说话,大可放心。妳应该早点告诉我们墨德的爸爸的事,害我们為妳担心那麼久。」章怡芳的心情大好。 容榆微愣,為什麼母亲的态度大不相同?难道帕德欧做了什麼事? 「发生什麼事?」她不解。 「墨德的爸爸帕德欧,前些天有来花莲,虽然是透过翻译传达他的话,不过我们看得出他态度诚恳认真,我跟妳爸都同意让你们结婚了。」章怡芳眉开眼笑。 「结婚?」容榆瞠大双眸,心臟猛地震了一下。「不管他说了什麼,我们已经结束了,我不会跟他结婚。」 她微拧眉,不满他直接对她的家人出手。 「帕德欧说他让妳受了很多委屈,会好好弥补妳,也会花时间解决你们的误解。他一一拜访每个亲戚邻居,表明跟妳的关係,现在没有人会再閒言閒语了,我跟妳爸也不用再替妳和墨德担心了。」章怡芳深表放心。 帕德欧竟在语言不通下走访眾多不相识的人,容榆微微动容,随即又将他拋在脑后。 「妈,我们已经结束了。」她淡淡地说。 「我相信他早晚会解决你们的问题,只是告诉妳不用再害怕回花莲了,其实大家会多说妳两句也是為妳好,毕竟妳还年轻,未来的日子还长,虽然墨德很可爱,不过……」章怡芳开始重复千篇一律的说词。 「妈,我会考虑回去啦,拜!」容榆适时结束通话,不想再被碎碎唸。 其实,她一直对父母有愧,因為墨德,她辜负他们许多期待,但她从不曾后悔当初的决定。只是,不知是否该后悔再次与他相遇…… 甩甩螓首,再度将帕德欧的影像驱逐出境。 她发觉自己没有想像中坚强,她不断的想著他,又一次一次的强迫自己忘掉他,怕自己心软,她不碰他寄来的任何东西。 帕德欧每隔十天半个月会寄来一个小盒子,她总是狠心的把它们完整的送给垃圾桶,想像这些不知价值的东西被吞进垃圾车裡低泣。 她没注意到身后小小的影子,一双圆碌碌的大眼常盯著她,看出她丢礼物时眼底的忧伤。 墨德会趁她不注意时,偷偷靠向垃圾桶,将那些可怜的东西悄悄移到安全的地方。 帕德欧持续不断的寄来小纸盒,上面邮戳显示不同国家的标记。 他為什麼从不同国家寄给她包装相似的东西? 容榆不只一次心生好奇,涌起想拆开盒子的冲动,但当她要翻找丢弃的垃圾时,却早已不翼而飞。她想,应该被菲佣清理掉了。 这样也好,她不给自己心软的机会。 但她慢慢认清一个事实──她忘不了他。 不管花几年的时间,不管是否原谅他,她仍会一直爱著他。 如今她只能把这份爱意放在墨德身上。 内心倔强的一面,不允许自己原谅帕德欧所犯下的错误。 不确定他会等她多久,但她不想主动与他联络。 儘管他们已经分离近一年的时间。 即使她经常想起他,想著他也许早已左拥右抱各国美女,毕竟他不像会禁慾的男人,他性感的男性魅力,就算不主动,也会招致很多蝴蝶扑身。 每次幻想他身边围绕许多女人的身影,容榆总不自觉涌起一股酸楚。 在丢了不知多少小纸盒后,她收到一件无法轻易丢进垃圾桶的礼物。 在她生日当天,帕德欧寄来一棵树。 望著那棵树,她一脸迷惑。当她拆开随件附上的信阅读时,激动得跌坐在沙发上。 这是一封中文信件,虽然字跡不算漂亮,但还算工整。 帕德欧竟然会写中文! 容榆: 我学了中文,终於知道妳的名字代表的含意。 榆树是古树,也是北国树。 上古传说有一女子,得日夜不能睡眠的痛症,一天吃了一棵树的树叶,竟然「酣卧不觉」,心情特别愉快。后人改愉从木旁為榆,即是今日的榆树。 原来妳的名字代表快乐,而我却总是伤害妳,害妳流泪心伤。 永远记得第一次见面,妳被我吓到颤抖哭泣的容顏。 我知道妳為墨德一定也流了不少泪,儘管妳很坚强,却也有无助的时候。 再次相遇,我原是要好好珍惜妳,尤其在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后,但我还是伤害了妳,為了愚蠢冲动的判断。 容榆,妳还不打算原谅我吗? 这一年的时间,我走过三十多个国家,妳曾说过环游世界是妳的梦想,因為墨德,我想妳不得不放弃这个愿望。 我会先為妳到世界走一遭,当我把全世界捧在妳面前时,请容许我能出现妳面前,恳求妳的原谅。 而我会带妳跟墨德再把世界看一遍。 这棵榆树是我亲自到中国内陆挖掘的,我希望能让妳重新找回快乐的心。 我送过女人很多花,却是第一次送树。 这并不浪漫,对我而言,但这却代表永恆。 美丽的花瞬间便会凋谢,但妳早己像棵树苗在我心裡扎根,在我尚未发觉时,它已悄悄地发茅,待我发现后,我允许它滋长,日益茁壮。 这棵树叫榆树,它今后只会愈来愈茂盛,盘踞我全部的心灵,不会有其他花朵生长的空间。 我知道我的个性让妳不放心,但请相信我一次。 我爱妳,容榆。 我会一直爱著妳跟墨德。 生日快乐。 容榆看完信,粉颊已滑下两行热泪。 她果然不该看他写的东西,他才学了一年的中文,竟然可以写出这样的甜言蜜语。 她心软了。 他竟然记得她说过的话,当年在义大利时,她不经意与他分享过梦想。其实,就算没有墨德,她依然没有那个能力环游全世界。 但她诧异他会记得短暂邂逅时,她说过的每句话,难道他那时就开始注意她? 驀地,她想到他每次从不同国家寄来的小盒子,那应该是帕德欧想和她分享的心情。 容榆突然后悔轻易将它们丢弃。 「妈咪,不要哭。」墨德拿面纸為她拭泪。 她伸手揉揉他的头,唇角微微扬起。 墨德愈来愈懂事,愈来愈温柔。 接过面纸,抹掉泪顏,她微笑道:「妈咪不哭了。」 她看见墨德手中捏著东西,好奇问:「你拿什麼?」 他突然警觉的把小手藏在背后。 容榆有些不解,以往他会大方展示。 墨德微蹙眉头,害怕东西被抢走。 他这样,容榆更加好奇。「墨德,借妈咪看好不好?妈咪不会跟你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