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内心能分给她的空间愈来愈狭窄,属于她的位置,似被推往角落,早不再是VIP席次。她曾以为两人的心不会因距离而疏远,可不知不觉中,她感觉两人间出现一道无形的墙,逐渐高筑。那不是彼此不常见面相处的缘故,而是因他置身的世界愈来愈光芒万丈,教她眼中所见的他,反倒愈来愈模糊难辨。爱情对他而言,似乎像生活调剂,只在他忙完工作,暂抛开五光十色的绚烂世界时,才回到她身边片刻,寻找一份宁静与温暖。过去她总满心欢喜地等待跟他久别重逢,即使只能在短暂时间和他相守,她因自己能让他有家的温馨感,而觉得幸福知足。然而现下,她有时不免要怀疑自己的存在对他而言,好像可有可无……思及此,她心口狠狠一揪,无预警地,两颗泪珠直接淌落。「家绮?」赵俊宏惊见低头安静用餐的她,竟从脸颊掉下两滴泪。「你这是在自欺欺人。」他眉头一拢,为她难过。「不是。」她抬眼,粉唇轻启,再次强调,「我相信他。」她并非怀疑他有劈腿的可能,她只是担心他被其他女人抢走。因这一次周刊所报的绯闻女主角,便是日前她在电视上看到对他献吻的女星。严钧从纽约返台,预计将有一个礼拜休假。「怎么了?对我表现不满意?」严钧搂搂怀中人儿的裸肩,低头亲吻她发旋,半说笑地问道。前一刻,她虽羞赧地回应他的挑逗,跟他热络缠绵共赴云雨,事后,他却觉她似有心事,不太对劲。「这次看我回来,好像也没很开心?」他呐呐地问。她依旧如往常般为他烹煮一顿丰盛晚餐,迎接他归来,可他感觉餐桌上两人谈话间,她几度有些恍神,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她轻摇螓首,有些意外被他探出她藏着心事。「一定有,说实话。」严钧侧过身,手肘撑起身子,决定对她盘问到底。「是不是……在意前两天的八卦杂志?」他是回国才从经纪人手中看到那份八卦报导,即使他先前曾在电话中向她简言解释跟合作女星并无私情,但看到被狗仔加油添醋,且详附两人合影照片的两三页报导,他仍不由得担心她多想。「如果……我说在意,你是不是会觉得我无理取闹?」她小心翼冀地低声问,就怕一旦提起她已对他的绯闻心生在意,便是代表对他怀疑、不信任。严钧先是微怔了下。蓦地薄唇轻勾,伸手捏捏她鼻尖。「傻瓜。」他语气宠溺地轻嗔。「会在意是正常的,我倒觉你先前从不吃醋才奇怪。」他莞尔笑说。知道她个性太温和,对他向来百依百顺,他猜想她应该有些苦闷都自己吞了,完全不敢对他表达一分抱怨。她意外他的回应,瞠目瞅着他。「吃醋可以,可是别当真。不管看到什么报导,那都是媒体炒作、狗仔渲染,我跟她们绝无私情。」他神情认真地强调。外面世界的诱惑再大,他的温柔乡唯有她。听到他又一次的强调保证,她这阵子忐忑惶惑的心,似得到一抹安定感。「还有,先跟你报备一下免得你乱想。我明夭将带刘研前往台湾几处景点参观。」「刘妍?」温家绮因这名字而愣怔了下。那便是他近来的绯闻女主角,一位身材高眺艳丽的华裔女星。「你也许知道她父亲刘聪是好莱坞华裔导演,刘导的新片有部分场景预计将在台湾拍摄,想趁这机会让他女儿先来观察探勘,于是请我帮忙担任导游,另一个原因,也是我获邀将参与他的新片拍摄,差不多是内定的男主角人选了。」严钧神情愉快地向她报告好消息。闻言,她心口一沉,再度压上一块石头。竞无法像过去那般,立刻眉开眼笑,替他欢欣鼓舞。两人分别三个月才重逢,原以为他好不容易能陪她一个礼拜,不料他的休假竟要分给另一个女人,且将陪对方环岛四天。就算他是因工作考量,且也不是只跟对方两人成行,可她仍无法释怀,但若强硬表示反对,阻止他带刘妍出游兼探勘外景的决定,那便是无理取闹的行为。即使心头生闷,她仍不能说什么,甚至面对他语带抱歉,说不得已必须减少陪她的时间,她也只能微微一笑,表示没关系。唯有她心里明白,她嘴里说的没关系,再不是过去那般能一笑置之,真的没了。严钧顺利获选为刘聪新片的男主角,很快便投入电影拍摄工作。男主角的他与担任女主角的刘妍,首次在大萤幕饰演情侣,过去两人虽曾共同在一部电影中有合作过,不过当时彼此并没多少对手戏。严钧与电影剧组先在台湾进行一个半月的取景拍摄,这段时间,他仅在电影开拍前,腾出两天时间与温家绮相处,之后即使人在台湾,正式投入工作的他也连通电话都没打给她。深夜,温家绮独坐在餐桌前,望着桌上一桌冷凉的饭菜发怔。她视线朦胧,凝视着置在餐桌中央的烛台,那被逐渐消融的滴滴烛泪……已燃到了尽头的芯,摇曳着忽明忽暗的微弱橘光。忽地,灭了、四周顿时一片漆黑。黑暗中,她眨眨酸涩的眼,起身,探手向墙面,开启电源。不该等待的,不该心存冀盼的。她以为,他会记得今天,记得她的生日。即使没太大把握,她仍在下班后,去买了食材,做了一桌他爱吃的料理,就为等他一通电话,而她便会要他兑现承诺——只要我人在台湾,一定排除万难陪你过生日,就算不小心忘了,你也一定要提醒我。一整日迟迟等不到他主动来电,她在三个小时前,试着拨打他的手机,结果没人接听。她知道,他人就在宜兰,这前后两个礼拜他都待在那里进行电影拍摄工作。只要他记得,就算再忙碌,要拨出两、三个小时往返新北市见她,并非真是难事。显然地,他根本不记得。她不禁回想起去年这一天的深夜,她意外接到人在外蒙古拍戏的他打来的国际电话——「小绮,生日快乐!那边还没过十二点吧?」电话那头的他声音有点急促。「阿钧?!」握着手机,她无比讶异他的来电。「你不是还在外蒙古?那里可以打电话?」他曾告诉她,要待在一望无际的草原拍外景,长达两、三个月只能住蒙古包,体验游牧生活,无法对外联络。「我在乌兰巴托的饭店打的电话。」他解释。「外景拍摄结束了?」他人已回到首都市区,是不是代表也能比预计时间提早返台?「还没。不过剧组前几日移了地点,目前停留在乌兰巴托东北郊外约五、六十公里处,也幸好距离不算太远,我才能骑马过来。」严钧笑说。不免意外自己一时兴起的「壮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