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里,他不是横扫贼寇的大侠,也不是力抵外侮的英雄,他只是个迷惘而无助的孩子,需要母亲慰藉的孩子。「不,不是的,就算全天下人都遗弃了你,娘还是会在你身边的。」潘仪贞无意碰触儿子的伤口,她是逼不得已的呀!全都怪那叫风筝的妖女,若不是她的出现,他们母子俩会很平静安乐的。两人陷入了一片静默──「老夫人、少爷,花家的总管求见。」桂婶突然走进门来通报。「花家的总管?哪个花家?」母子俩面面相觑。「就是城里最大的药铺,『逢春堂』──花家。」桂婶禀明着。「他说是奉了花家老爷和夫人的命,特地来请他们大姑爷也就是少爷,过府做客。」花家老爷夫人?那不就是「娘,我去」厉千孤讶异自己竟然会为「大姑爷」这个称呼而心跳紊乱。「不许去。」潘仪贞气得从床榻跳下来拦住他。「你不许去。」「可是娘」潘仪贞不听,转头对桂婶吩咐。「去告诉那个花家总管,叫他管好自家的小姐,别那么不要脸的到处乱放话,我儿子绝对不会娶她的。」「娘,您怎么能这么说桂婶,等等,妳先别走。」厉千孤正想追出去,拦下传话的桂婶,潘仪贞却突然往他身上倒。「哎哟!」「娘娘,您怎么样了?」他吓了一跳,赶紧将娘亲给扶到床上去。「我」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我胸口好疼。」「我立刻去请大夫。对了,花老爷的医术高超,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可以医治娘的病。」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花家老爷。「不,不用了。」潘仪贞连忙抓住儿子的手。「娘这痼疾已经是老毛病了,孤儿,只要你多陪陪娘,娘就不会痛了。」「可是娘,桂婶去传话了。」这么一来,势必引起轩然大波。「就让她去传吧!」潘仪贞拉住儿子的手,看似无奈地道:「如果这么一来,能够让那妖让花家的姑娘死心,又何妨呢?呃!我我也看得出来她是个善良的好女孩,你总不会希望她嫁到厉家,那么年轻貌美就香消」「别再说了。」黑眸里写满伤痛。「是,是,娘不说了。孤儿,你陪着娘,你在这儿陪着娘好吗?」她低声虚弱地恳求着。厉千孤回头望了房门一眼,心里像是有块大石沉甸甸地压住他。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么责罚他?想爱又不能爱,这是多大的痛苦,多深切的折磨呀!*****「太可恶了!」花家所有人在听到管家的禀告后,全都怒不可遏。只有风筝暗暗地红透了眼眶,转身想走。风筝这举动让所有人诧异,在众人心目中,她向来乐观也很能自得其乐,从不知道伤心为何物,如今竟然会为一个男人红了眼眶?花祖儿这才明油,为何一向将自己置身度外的冰心会表示支持的立场,原来慧黠的她早已看出了风筝的心意。大姊有多喜欢厉千孤,可能连大姊自己都不知道。「风筝儿,妳告诉娘,妳真那么爱厉千孤?非嫁他不可吗?」凤小邪直言问道。「我?」风筝张着一双迷蒙的大眼,连忙摇摇头,不想让家人为她担心。「没也没非嫁他不可。」只是心头不自觉地就发酸了,原来原来她在厉千孤的面前只是个鸡婆又主动倒贴的女子,一无可取之处,这实在让她很难过,就算不肯娶她,也不必要这样伤害她吧!她哽咽的声音,让众人一阵心酸,直想将厉千孤抓来煎煮炒炸一番,尤其是爱女心切的花老爹。「女儿别担心,爹再去跟厉千孤谈谈。」「谈个鬼呀!」凤小邪气得横眉竖眼。「可恶!居然敢这样伤害我女儿,我非叫他好看不可。祖儿,娘的鸳鸯剑呢?」「娘,妳妳要做什么?」风筝发急地问。「我去杀了他,替妳报仇啊!」凤小邪说得理所当然。「娘,不可以,妳不能去!」风筝挡在前头道。「为什么不能?妳不是说了,妳只是因为厉千孤缺个老婆、而妳反正也得嫁人的,两人就这样凑成双,哎呀!如果妳要这样的男人,路上随便一抓就一大把!杀了他,娘再去帮妳找个更好的男人,让妳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不娘──」风筝嗔着。「女儿啊,妳也别难过,反正妳不就是看他可怜吗?娘跟妳拍胸脯保证,一定会找个更落拓的穷光蛋」凤小邪突然喜孜孜地击掌。「啊!对了,就找个一无所有的乞丐好了,他一定会很乐意接受妳的帮忙,而且绝对不敢这样对妳,娘保证他一定对妳好,好不好?」「不好、不好!」风筝忍不住将心中话脱口而出。「我不要别人。」「喔!」众人异口同声道。风筝红着脸蛋,十分难为情地道:「我要嫁给他,只因为他他是厉千孤,是厉大哥啊!」「但是他不想娶妳啊!」凤小邪啐道。「那该死的家伙,就别落在我手上,否则我一定杀他个片甲不留。」「娘,算了、算了,他他不娶我就算了,好不好?」「怎么能算?」凤小邪媚眼一瞄,对儿子道:「祖儿,这几天你好好安慰你大姊,千万别让她想不开,明白吗?」「是!」「花老头,咱们走!」「娘,妳去哪里?」风筝担心地问。「乖女儿,娘去替妳报仇。」临走前,凤小邪别有深意地看了儿子一眼。「不──」风筝正想追出去,祖儿却及时拦住了她。「大姊,别伤心,娘一定会替妳好好惩罚厉千孤那不识相的家伙。」祖儿拉着她道。「走吧,四姊好不容易回来了,咱们几个姊弟再到二姊房里聊天。」「可可是,可是祖儿别拉着我,别拉着我呀!」*****不行,他不能任那个误会继续存在下去!厉千孤内心激荡着。风筝是如此善良可爱的姑娘,她为他所做的一切都让他感动,他又怎么能这样伤害她?一想到那张俏颜可能会为那些传话而黯然,他的心就犹如刀割。这么多年来,因为自己孤寡之命,他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不想再看到有人因他而受到伤害,所以他变得孤僻,越来越冷漠。可最近他却发现自己的心越来越无注控制,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想起那张阳光般热情的容颜,如花般灿烂的笑容,是她在他毫无防备下,融化了自己好不容易冰封的心。他明白,一旦心扉为她而开启,他的心就会不受控制。但他又不敢放手去爱,怕伤害到她。其实不亲眼看看她,他是怎么也安不下这颗心的。对!他必须亲自上花家,将一切解释清楚才行。*****不!她不能再继续坐视不理了,是她惹的祸,她就必须去承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