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现场只剩下铁痕、棠琛儿和受重伤的聂诺及几个侍卫。「阿诺……你怎么这么傻?」铁痕上前抱着他血流不止的身体,眼眶难以控制地泛着泪光。阿诺虚弱地摇头道:「少爷,棠姑娘没事吧!她没事……」他才不傻,旁观者清,他早已看出了少爷对棠琛儿的重视和情意,如果失去了她,铁痕将永远不会再快乐,所以他甘心以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只要他家少爷快乐就好。「阿诺哥,我没事,对不起。」棠琛儿跪在他身边哭泣道。「你为什么要救我,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我……我这么做全是为了我家少爷,你……要好好照顾他。」阿诺血色尽失地交代。「不,你在说什么傻话?这么多年来我们一起同甘共苦打天下;一起复仇,在我心中你是我最好的好兄弟,比任何人都重要。」铁痕真心地道。「够了,少爷,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阿诺死而无憾。」「不,你不能死,你绝对不能有事。」铁痕情绪终于失控,着急地喊着。「阿诺,我不准你死,不准……」「主人,马车来了。」几个铁痕山庄的侍卫奔过来恭敬地喊。「快……快送阿诺回去,延请最好的大夫医治他。」铁痕下令道。「是。」追缉祁家父子的人也回来了,将两个恶徒捆绑成粽子般丢在地上。「禀主人,祁家父子抓到,请问该如何处置?」铁痕冷冽得犹如冰寒之云的眼神射向他们,祁家父子立即吓得连连求饶。「逸……逸风,我是你的大伯啊!」祁兴祖大言不惭地试图攀亲带故。铁痕冷笑,他毫不留情残酷地道:「将他们关入水牢牛年,再移送官办。」「水……不,你干脆杀了我们吧!或者将我们移送官府,我们不进水牢……不要啊……」将他们浸在水牢半年。那不是比死还痛苦?祁家父子连连的惨叫声越来越远,终于不复听闻。从头至尾铁痕都没再看棠琛儿一眼,令她心碎不已。「主人……铁痕,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怪她,若不是她任性地奔到这荒郊野地来;若不是她没用地让祁兴祖擒住,聂诺也不会受重伤,都怪她,都是她不好。「哼!」铁痕冰冷不带感情地道:「你最好祈求阿诺没事,要不然我们之间的帐恐怕难算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棠琛儿跌坐在地,忍不住伤励地放声大哭。她知道这一次他是说真的,聂诺是他多年来,忠仆的他在铁痕心中比谁都重要,当然也比她重要得多,如果他有事,恐怕铁痕这辈子不会原谅她了。「铁痕……铁痕……」这种情况她也不愿意啊!她真的宁愿受伤的是自己。聂诺真傻,他把她棠琛儿想得太过重要了。冷冽的寒风吹拂,染着聂诺鲜血的黄土地上,那抹粉目惊心的红在她眼中犹如死刑的令牌,深入她心底深处,寒透了它的心靡一连三天三夜,在聂诺还没脱离险境前,铁痕根本合不上眼,他不言不语地坐在病榻前,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同样的棠琛儿也是三天三夜没睡,她就这样远远地站在一旁守着铁痕,但不敢太过接近他,怕更增添他心里的难受。她柔弱的身体渐渐无法承受这内外的煎熬,只可惜苍白的楚楚容颜再地无法引起他一点点的关注。她知道他恨她,痛恨她让聂诺陷入此惨境。可大晓得她根本也不愿意见到这种情况啊!第十章仿佛是无止尽的等待,他们等了一天又一天;期待了一天又一天,棠琛儿的身心在痛苦地煎熬着,如果聂诺真的就这样死去,铁痕恐怕再也不愿多看她一眼了,到时候她该怎么办?怎么办?聂诺,求求你活过来吧!若说一定要有人死,她愿意自己承担。如果她的死能够唤回铁痕的一丝关注,她是眉头都不会皱上一下,绝对不会。老天爷,求求你……求你──「好……好痛──」就好像上天真的听见了棠琛儿的祈求,终于在第五天后聂诺慢慢地醒了过来,她在亲耳听到大夫说聂诺没事后,整个人就昏厥过去──「主人,你辛苦了,这是我学着做的点心。你吃吃着吧!」棠琛儿捧着盘子到他面前轻声细语地说。「我不吃。」铁痕毫不留情地将盘子给推翻在地上。棠琛儿没说什么。低下身子开始捡地上的残渣。铁痕故意踩住那托盘。「我不是要你滚了,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我还欠你九十九年零五个月,我不会走的,主人。」她正色说道。「哼!你留下来做什么?」铁痕仇视地道。「我看你根本就是扫把星。以前我差点让你给害死,这次阿诺也一样,幸好是他命大,才能捡回一条命,你到底还想怎样?」棠琛儿突然双脚一跪。眼眶含泪道:「我不是。主人,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们……」「够了,我愿意饶过你,也将你的卖身契给撕毁了,你已经不欠我,回去吧!滚回到你爹身边去。」他不想见到她了。他真的这般无情。再也不要她了吗?棠琛儿摇摇头,她无法承受这些。她早已发过誓要永远留在他身边,她不要离开他。永远都不要。「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棠琛儿坚决地道。「你……」「我再去帮你换盘点心来,你别生气了。」她温柔地说完立刻退了出去。「可恶──」他一拳击在墙上。刚刚在门外的聂诺将一切看在眼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少爷,你这是何苦呢?说你爱琛儿姑娘,并没有那么难。」「谁说我爱她?」铁痕急忙否认。「我才不会爱上仇人之女,何况她还将我们给害惨了。」「少爷,这根本是你的推托之词,你只是害怕承认自己心里所想的,你在抗拒爱上她这个事实。」聂诺一针见血地道。「阿诺,别惹我生气。」「好吧!我不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聂诺无可奈何地离开了。铁痕像是发了狂般地将桌上的东西全数扫落……不会的,这跟他刚开始所预期的完全不同。他留她在身边是要折磨她;折磨棠泻,然而看看现在到底是谁折磨了谁?是他,是他自己!自从棠琛儿被祁兴祖以刀押着的那一刹那,他才发觉那小恶女不知什么时候起竟深植在他的心里,足以左右他的情绪,让他为她担忧而心慌。甚至连聂诺都看出来了,愿意舍弃自己的命来保护她,只因为她是他的主人所爱的女子。爱?是吗?他真的爱上了她,受上他执意要报复的人?铁痕啊!烙印在他心头的恨怎么这么轻易就被抹灭了?不该是这样的,他们聂家惨遭毒害的那一幕还深刻得好像刚刚才发生一样,他怎么能够爱她?怎么能够爱一个凶手的女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