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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又深深看了贺靖一眼,龙观澜垂下眼,终于依了贺靖的意思,转身离开。他跨出门坎,来到悬着一轮圆月的庭中,地上血迹已让人扫净,月华铺开一片,正如八月十五那夜。只是,—切皆休。不远处,几声琵琶响起,被安置在别处的歌妓深夜未眠,用清亮的声音哀婉唱道——几夜月波凉,梦魂随月到兰房,残睡觉来人又远,难忘,便是无情也断肠。三年来魂牵梦萦,今日,也只能依贺靖所愿,斩断一切;纵使肠断,也只能强作无情了。举步正要离去,却听后头房里发出一记巨大声响,下一瞬,一双手便紧紧抱住他——「别走!我不准你走!」想不到龙观澜竟真要离去,贺靖再有什么埋怨气恼,也不敢任性,只是从背后紧紧拥住龙观澜。「别走,求求你!」将脸埋在龙观澜肩窝处,身子则因害怕而颤抖不已。「观澜,你别走,我不任性、不闹脾气了,求你别走……」失去对方的痛楚,他无法再承受一次。三年前的恐惧如潮水般向他席卷而来,倘使龙观澜再一次从他身旁离去,他绝无再活下去的勇气!龙观澜没有说话,身子只是因贺靖的拥抱而颤了下。贺靖双臂收得牢紧,好似只要松动半分,怀中的人便会就此消失。「刚才的话都是气话,你知道我一生气便会乱说话,我只是想报复你先前不告而别,当我落入险境时你又不在我身边……还有你娶妻却不跟我商量……因为我这三年来,心总像被狠很剜掉—块般的痛着,没有一刻停止……」从三年前中秋隔日睁开眼起,他的生活便成了一场梦魇。梦中,他一再看见龙观澜的背影,但无论自己如何追赶,却始终追不上。每回梦里,他总是一再问着:「观澜,你为什么要骗我?」然而得到的,总是龙观澜回过头、唇畔弯起的一抹讥嘲。每回梦醒,他便带着一身冷汗,瞪着无边的黑暗,再不敢睡去,就这样—直到天明。所以,他不断提醒白己——贺靖,别忘了龙观澜的背叛与欺瞒,总有一日,你要狠狠地报复对方,一定要!但,他做不到。贺靖将脸埋在龙观澜颈侧,哑声道:「你知道吗?每年中秋前夕,我总会到洞庭去。到同一间客栈、同一间房,想着:我恨你,观澜,我恨你,因为你骗了我,我恨你……」说到激动处,声音复又转低,变得哽咽。「可是,我发现有更多的时间,我都在想你。观澜,我好想你,即使你骗了我,我还是忘不了你……我以为到那间客栈是提醒我别忘了你骗过我,但却不是。每回到那里,我总是想起咱们一起闯荡江湖的日子。」含在眼瞳里的泪水落下,滴在龙观澜肩上,濡湿了一片。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而他的心伤,早已深沉浓重得化不开,纠结在他心头怎么也哭不出来。只有在洞庭、在感受得到龙观澜的地方,才能稍微倾泄。贺靖的头垂得更低,抱着龙观澜哭道:「整整三年的中秋夜,我都躺在那张床上想着与你在一起的那些时光,越想,心便越痛,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哪还会想什么我恨你?我只是哭,哭为什么你要离开我而娶妻?每年,我只哭那一回,把那年的泪水在中秋夜哭尽……」声音一顿,再开口,却带着深浓的苦痛。贺靖的手收紧了下,突然缓缓松开——「观澜……你告诉我,爱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痛苦……我……」他再也发不出声音,向来红润的薄唇在一瞬间变得死灰,一丝鲜血从唇畔流下,染在他爱穿的白衣上,开绽出大红的血花。贺靖只是呆呆站着,看着鲜血浸透自己的衣服,眉心早已因疼痛而纠结。龙观澜察觉不对劲,一回头,在看见贺靖痛苦的模样与自唇间大量涌出的暗红液体时,他的心就像被大槌狠狠敲碎般疼痛。「靖——」***三更,月沉得更西。房里燃起灯烛,烛光下,贺靖的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气息更微弱得像不存在一样。「靖。」手贴着贺靖冰冷的掌心,龙观澜将体内真气渡与对方,低声问:「觉得如何?」贺靖没有说话,眉头紧紧攒着,显然极不舒服。身体里有股异样感,不只是因为刚才受了暗杀者的那掌,还有一股让人浑身无力的疲软之感……「呜!」疲软的感觉倏地化作一股剧痛袭上胸口,贺靖痛哼一声,又呕出一口鲜血。「靖?」龙观澜大惊失色,连忙抱住贺靖。大夫怎么还不来?正着急的时候,两名身着灰衣的男子拉着一名老者匆匆跑入。「大夫,你快看看,我家楼主怎么了?」「好好好。」大夫一路被拉这跑,早已气喘吁吁,一看见贺靖浑身是血,他不敢耽搁,执起他的手细心把起脉,又问了几句,脸色却益发凝重。「大夫,靖怎么了?」「掌伤还算轻微,调养几日便会痊愈,难医的是在他体内的毒素。」大夫摇摇头,「他所中之毒为慢性毒素,看样子潜藏已久,毒发只是早晚,应是今日受了那掌所以被提前催逼出来。」龙观澜忙问:「是什么毒?」「燎毒!此毒炼制不易,毒性掹烈。中毒者在初期会觉得精神不济、容易疲劳,再之后则浑身虚软,到毒发之刻将力气尽失,动弹不得、全身瘫痪,一辈子便成了活死人。」大夫每说一句,龙观澜脸上神色便更沉一分。好歹毒的药!「但有—点非常奇怪。」大夫摸摸下颊胡髯,沉吟道:「燎毒难得,味道又极为浓重,所以下毒者必须连续一个月在对方饮食里掺杂少量燎毒才不致被发觉,如此方能达到毒发剂量。」这名陶姓大夫本是医毒能人,是贺靖无意间结识并重金礼聘,此后便进出爻楼替楼内伤员看病。龙观澜脸色一变,「大夫的意思是?」「下燎毒的,必是贺楼主身边极亲近的人,否则不会有机会连续一个月在楼主饭菜里下毒。」「会是谁?」带陶大夫过来的两名爻楼手下互看一眼,眼底满是愤怒。「爻楼里能接近楼主的,都是老楼主亲生亲养的孤儿,报恩都来不及了,谁会想伤害楼主?」陶大夫摇摇头,他不是爻楼的人,自然更不知道。「燎毒难解,老夫能做的只是压制毒性,详细的解毒方子还得回去查医书才能得知。」他开了几张药方,安慰贺靖几句便走了。待陶大夫离去,龙观澜走近床沿,坐下来握住贺靖的手,见贺靖只是看着顶上帐幔,不知在想些什么,便问:「靖,下毒的人你心里可有底?」「……有。」贺靖声音平淡。「但我不想怀疑他。」「是谁?」龙观澜正要追问,门外走入一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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