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痴情。”“痴情?”醉归醉,舒念青并没有漏听这诡异的两个字,这和痴情有什么关系?“你男朋友抛弃你,你竟然牢牢记住并没有忘记不是很痴情吗?”令他十分感动,可 惜他没有遇上这种好女人,要不然应该早已成家了。舒念青一个岔气将来不及吞下的啤酒喷出口,可怜了前头一排绿色盆栽,枉受连累。“谁、谁说是我男朋友?!”误会这么大。“抱歉抱歉,原来是你女朋友。”他一面抱歉一面笑,虽然平安村民风纯朴,他还是 会看新闻的,同志没什么了不起。她牢牢握住杯子,克制不要将杯子拥到他脸上,好让楼下的两只有机会上来痛扁她。听大力说话她想笑,听夏东齐说话她想杀人。“我跟你开玩笑的,别气别气。既然你人都来了,还是好好把事情解决,免得你又带 着疑问回去,这样岂不白来一趟?”他帮她倒酒,顺便开导希望她走出情伤。“事情不是用说的那么简单,有些时候做比说难。”她喝光了酒,依旧气愤对方的无 情,一想到过去掉下的眼泪便觉得委屈。“更有太多的时候不做比做更难,现在不做难道你希望再痛苦个几年?那时候你都年华 老去就没有行情了。”虽然她否认,但一个女人会大老远跑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九 成以上肯定是来找昔日的情人,她都那么伤心了,他也不忍戳破她的谎言。“错的人是对方不是我。”她坚持这点。“如果不是抛弃,为什么这些年来音讯全无 ?我那么相念……竟然没有给我只字片语,既然可以消失得那么彻底,又何必写信给我? 真以为我会继续傻傻等待吗?我已经很成熟了,独立又事业有成,根本不需要任何人了, 完全不需要……”“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一针见血的问题教舒念青顿时哑口无言,望着他发呆。“有时候原谅对方也是原谅自己。”“明明是我被抛弃……根本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原谅我自己?”她委屈地垂下眼睫 ,酒杯一搁,整个人趴在桌上。“只有原谅才能真正放下,并且再次接纳对方,更何况你之前那么爱他,想必他一定 有让你放不下的优点,重新再来过吧。”夏东齐拍拍她的背,希望她不要走上后悔的路。“重新……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她转过头,用一双迷醉的眼神看着夏东齐,许是 情绪低落,酒精竟然轻易霸占她的思绪,眼前的夏东齐变成了好几个,有点模糊、有点乱 。“当然可以,只要你有心的话,别想太多,有时候做了再说比事前想太多还来得实际 点。好了,你也该睡了。”看她醉得连自己笑得让人很想犯罪都不清楚,大概走路都不稳 了。事实上,舒念青确实有些站不稳,不过还勉强能走路。“你人……真的好好喔,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老实说,你有什么企图?”“我没企图,只是想日行一善而已。”“……为什么?”她头一歪,露出可爱的困惑表情。“我要当好人。”这是他在爷爷灵堂前立下的誓言,他一定会遵守这个单方面的约定,他不想再让爷爷 担心了。舒念青咧嘴一笑,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已经是好人了。”她说完,脚一软,整个人就像是失去支柱的人偶瞬间垮下,幸好夏东齐眼明手快捞起 她,要不然这一跌,额头撞到桌子可就会破相了。“你喝醉了。”喝醉……好像是耶,头晕晕,脚沉沉,她真的喝醉了。夏东齐打横抱起她,好人做到底。“我送你回房。”“谢谢……你真的是个好人!”他是好人?!这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说。夏东齐心情很好,面带微笑煮红豆。红豆要煮得绵密不烂,就要在火候和时间上掌握恰到好处,他还没有爷爷那种看一眼 就知道成功或失败的功夫,只能守在锅边,旁边还要摆一个时钟提醒,爷爷始终以自己的 手艺自豪,他只能一步一步追上。以前红豆要煮三大锅才能应付当天的分量,现在只要一小锅就好,不过他不气妥,反 正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学习煮红豆,总有一天必定能达到爷爷的程度。“有口哨声。”大力立刻竖耳细听。“然后呢?”夏海韵不解口哨声有什么特别之处。小道低头默默吃饭。“大哥只有在心情很好很好的时候才会吹口哨,从我跟他到现在只听他吹过一次。” 物以稀为贵,所以大哥的口哨声才会显得珍贵。“哪一次?”“我们花了四个月并吞第一大帮派的那天晚上。”老大走路本来就慢了,那晚走得更 慢,还一手拿着酒瓶边走边吹口哨,连他神经那么大条的人都能感受到老大的好心情,因 此印象深刻。夏海韵睨了他一眼,不悦地闷闷吃着稀饭。爷爷去世时,大哥回群来了,她气得在爷爷的灵堂聊前大骂他不孝,后来她陆续听见大哥独的“丰功伟业”,自然无法将他当成家可以随意吼来吼去的平常人,他们的制关系停滞不前,一开始她也将他当作作空气视而不见,是经过这三个月的相处情况才好转。她厌恶黑道,却又羡慕这些跟大哥长年相处在一起的兄弟,她明明是他的妹妹,应该 与他最亲近,结果却变成现在有点近又不算近的距离,怪怪的。“你都不知道那晚有多惊险刺激,前有敌人后有警察,我们……”“大力,稀饭凉了。”正当大力要仔细靡遗重现那一晚的精彩,小道冷冷打断他。“我讨厌热稀饭。”稀饭要凉了才好吃。“你快迟到了。”大力看了眼墙上的钟,眼睛瞬间瞪大,三两口吃光稀饭,拎起书包,招呼打完,一跛 一跛地冲出门。那该死的教导主任放话要堵他,他可不想再扫厕所了。餐桌上少了大力顿时变得安静,小道向来不多话,夏海韵悄悄抬眸,话摆在心底不知 如何启齿。“问吧。”面前的女生是老大疼爱的妹妹,与其让她问大力问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往事 ,不如让她来问自己,至少他清楚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大哥他……有杀过人吗?”这种问题她不敢去问大哥,她很鸵鸟,大哥亲口承认跟 旁人说出实情实两者是有很大的不同,因为亲口坦承会让她受到的冲击更大。“……有。”小道思忖一会儿,诚实回答。夏海韵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果然啊……“我们是黑道,每天都走在生死关头上,手上或多或少都沾有鲜血,这是无法避免的 。不过你一定要相信你大哥,他不爱乱杀人,除非是紧急情况。”这种事情无论编多少谎 言也掩不住真相。“什么样的紧急情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