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脸,于薄海释出一个很浅、很自然的笑容,齐妃舫看得忽然手心一阵冷。“我想是吧!”“你在做什么?”一路跟着他进房,齐妃舫这才看见他正在收拾衣物。“似絮希望我彻底扮演她男朋友的角色,我说我住在你这里,他要我搬去旅馆避嫌,我想……也好。”于薄海有意无意地多看她一眼,接着把行李的拉炼拉上。“搬出去?”她诧异,难以接受。提起行李,于薄海冷然说道:“借过。”冰冷的口气令齐妃舫让出路,于薄海经过她面前,直接走向大门口。“你……你真的要走?”好不容易她才挤出这句话。于薄海脚步一顿,停了数秒后回答:“这里也没有让我待下的理由了,再见。”轻得不能再轻的再见,搭配着门关上的声音,结束了两人的关系。至少再看看他的背影也好,齐妃舫踏上阳台,在看见那一小点的人影后,积累已久的泪水一颗一颗地落在脸上,滑过紧握着栏杆的手背。于薄海始终没正眼看着自己。直到出租车载走了他,齐妃舫才慢慢蹲下,最后趴在地上。无法阻止的感情早已冲破枷锁,她的理智崩毁了。为何所有人都在做愚蠢的循环,非要等到失去后才得知拥有的可贵?为什么呢?“薄海……”喊着他的名,想他给予的温柔,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齐妃舫很明白,也正因为明白,她才哭得无法自己。“喀喀!”两声清脆的金属敲击声音,终于唤回齐妃舫的神智。“你已经看着盘子看了足足五分钟,这不是你最爱吃的,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萧宇言趁着开始忙杂志前,特地抽了空来和学妹叙旧。约在她平日最爱敲诈自己的高级餐厅;没想到得到的响应却是一脸憔悴。“没事……只是在想稿子的事情而已。”她扯谎。“你想我会相信吗?”“是真的。”她吞了口鸡肉,不敢正视学长的目光。“跟于薄海还好吗?”听见熟悉的名字,齐妃舫霍地抬头,“你怎么知道?”她记得不曾跟萧宇言提过薄海的名字。“是表姐打电话来问你的电话,我才知道原来她的儿子为了你,连工作也放在一边呢!”“原来是你啊……”“怎么了?跟他吵嘴,”能吵嘴就好了,现在的自己连他的住处都不晓得。“我——”视线内忽然走人四个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个还是现在让她食不知味的男人。察觉学妹的表情有异,萧宇言便顺着她注视的方向看去,看见严似絮与一个男人刚好坐下。“那不是你大姐吗?她交男朋友了?”萧宇言回了头询问。不巧与大姐的目光对上,齐妃舫赶紧收紧下颚。“妃舫?”老天保佑,刚刚最好是她看错,大姐根本没看见自己。悄悄又抬头,发觉大姐已经不看她这边,齐妃舫才吁了口气。“你是不是做贼心虚?”“哪有?”“那为何要低头?难不成那个男人也是你的手下败将之一?”萧宇言笑问。非常清楚想追学妹的男人如过江之鲫,但每一个都是灰头上脸地黯然离开。没想到一句玩笑话,却一语中的。齐妃舫白了脸色。“不会吧?我说笑的。”她微笑,“你没说错,不过这次立场掉换,”目光管不住地又飘了过去,“我才是他的手下败将。”萧宇言一愣,短短几秒内整合好大概后,慎重地问;“他是于薄海?”十多年没去新加坡了,他连自己的外甥也认不出来。齐妃舫点点头。两人不过分别一天而已,她的思念就已经泛滥成灾,会不会有一天她被自己的相思淹没呢?或是随着时间,她会渐渐忘了他的长相?甚至某年某月某日提起于薄海,她还会笑问他是谁?瞧见他与大姐有说有笑,她心底蓦然燃起好似烧烫伤的痛楚。“不是喜欢他吗?不想抢回来?”难得看见学妹会跌入情海里,他当然是鼓励她勇往直前。齐妃舫露出苦涩的笑容,“来不及了,我让他心死了。”“凡事只要有机会就要好好把握,光会坐在这里难过,也不会有半个人同情你,男未婚、女未嫁之前都有扳赢的可能,就看你做不做了。”多看几眼,齐妃舫才收了视线。“学长,我现在终于了解为何佾群学长说我们两人很相似了,因为我们都是被上一辈的人所困住,很想去爱人,却又怕对方的真感情束缚自己。”她想爱人,真的想,下意识又偏偏排斥对方的真心,无怪乎薄海也会心死地离开。“我走出来了,你也会的,只要你肯放不过去的包袱。”“过来人的话?”她笑,从进入这家餐厅开始唯一的一个笑容。“没错。很高兴你还听得进我的话。也请你下礼拜要交的稿可别忘了。”私事完了,公事也不能忘。“走吧!”能不能忘记过去,她还需要点时间。于薄海看见妃舫了。还看见她跟个男人有说有笑。台面上他也笑着,台面下却是死握着拳头。看着严似絮朝严高朋解释一堆,他都无心听进去,等到严高朋要问他问题,才又专心应对。“是的,我是去年来台湾旅游时认识似絮的,似絮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我很爱她,也非常想娶她,希望伯父能答应。”他深信严高朋应该将自己的背景调查得清清楚楚了,为了表现谦虚,他便随意带过自己的背景,有些事情过分强调,反而会有反效果。蒋云含笑,“于先生看得出来是个优秀的青年,你这么好一个人,似絮还把你藏得那么久,差点害我们都担心似絮不想结婚呢!”严高朋只问重点,“将来婚后要住哪?”“爸,你怎么这么快就问这问题?”严似絮刻意展现一副小女人的娇羞。“应该的,伯父是担心我无法照顾似絮吧?没问题,看似絮的意愿,反正家母也有心拓展台湾的旅馆事业。”严高朋点了头,沉吟一声,接着又轮到蒋云暖场子。“对了,于先生,改天到我们家吃个饭吧!”于薄海说了声好,也把暖场的工作交由严似絮负责,自己则继续盯着……还盯什么呢?妃舫跟那男人已经离开餐厅。振振精神,他决定先将眼前的戏演完。约莫十分钟后,严高朋因为要处理公事,蒋云随同他先行离开。“你们慢慢聊,我们先走了。”“爸,蒋姨,慢走。”“伯父、蒋姨,慢走。”于薄海在摆出最后的笑脸后,随即发问。严似絮清楚他要问什么,手一抬,“先让我喝口水,我渴死了。”“他是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