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这种小家伙,祝火仅一个眼神即可,不过他竟敢拿他的袖儿要胁,那么就非要他尝尝后果不可。他倒要瞧瞧当能致富的锁镜在他面前碎裂时,李涛然会有什么惊骇的表情。祝火抿唇一笑,柳红袖就知他又心怀不轨了。「要,就给你吧!」话语甫落,祝火往上一抛,锁镜在半空中滑了一个幅度直接掉落地面。「啊!不要啊──」让李涛然拚了命仍来不及接住,颓丧地跪在地上,双手再也拼不出他们家的富贵万世。他怒吼,也无法挽回。柳红袖乘机回到祝火身边。「这样,可好?」祝火抹去她白晰颈子上的一抹红,怒声道:「没让他五马分尸,就该感谢我慈悲了。疼吗?」柳红袖摇头,靠在他怀里。倏地,散落地面的逐渐形成一个人影,一个绝色女子,她螓首微低,神情忧忧地望着李涛然。李涛然也仰头注视。卮奉水袖一扬,芬芳香气四溢,晕倒了李涛然,接着可听见如黄莺出谷般的嗓音柔柔倾诉:「我与你们李家的缘分就此结束,你醒了之后,将会永远忘记我,日后一切就要靠你们的努力了。」卮奉款款移向祝火,微微福身。「多谢搭救,这位是?」「我娘子红袖。袖儿,这位是指点我找寻卷灵轴的恩人卮奉。」柳红袖朝她微笑,露出欣喜的痴迷模样,望着卮奉出神。「妳好美!若是有空,能不能让我为你画上一幅……」祝火即刻摀住她的嘴。「好个真性情的姑娘,祝火,你是挖对宝了。」卮奉嫣然一笑。「卮奉,现在你要上哪?」卮奉露出困惑的神情。「也不知,天大地大总有个容我身之处,卮奉在此祝两位福禄绵绵,多子多孙。」「不去找将你关在锁镜内的人?」凭卮奉如此了得,怎会让人关住?「找他何用?大概是白骨一堆了,我可不想因为他破坏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心情,有时候是福是祸,自有上天定论,我们依循天理自然无恙。」她现在只想先填填肚子,几十年未食了。「你说得也有理。天理自有循环。」「卮奉就此拜别。」语毕,卮奉的倩影缥缈似风,无影无踪。「呜呜……」柳红袖示意他的手可拿下了。她轻呼,「为何我不能帮她作画?这位姑娘如此天娇绝色,不画下,可惜哪!」她身为画师,就爱寻找美丽的事物作画以添情趣。「她……你画不得。」卮奉的能力究竟有多高,他不清楚,只知当时自己正迷途,恰巧遇上卮奉,也是亏她为自己指点一二,才让他有如今的佳况。「为什么?」「因为她是神鬼。」祝火给了不算答案的答案。柳红袖满脸疑惑,神鬼就不能画吗?「神鬼?她究竟是神或是鬼?」祝火揽过她的肩,反问:「你说呢?」卮奉的能力深不可测,他们还是别沾染上她比较妥当。柳红袖低头思索,「是像鬼的神?还是像神的鬼?」她仅能设定出这两组答案。「哈哈哈……」祝火朗笑。「妳慢慢猜吧!」「说真的,你还有多少个恩人?残月、卮奉、卫十烨,还有谁啊?」「剩下最后一个。」也是他最珍爱的一个。「是男是女?」「俏佳人。」「那就是美啰!」柳红袖眼睛陡地亮起来。「那我可不可以为她作画?」没见过残月,但卫十烨与卮奉都生得好,想想另外两人应该也不差。祝火勾起她的下颚。「可以,回家自己照照镜子就行了。」「照镜子?那不就是我……」她愕然。「是啊,娘子,你为我作画,我给你三个条件,你若忘了,我也省事。」「我没忘,非要你兑现不可。」「放心,等祭拜完岳父岳母,我便会兑现第一个。」他笑得开怀。「你不早就是我亲人了吗?」「我是想当你的夫婿,我的娘子,咱们该起程了。」「那他怎么办?」她指着躺在地上的李涛然。「不怎么办,让他躺在这里一晚也未尝不可,或是……你担心他?还要与他告别?」声音由齿缝间迸出,格外令人胆寒。柳红袖头也不敢回,推着祝火,免得又害了李涛然。「我们快走、快走!」搂着心爱的人,祝火内心无比喜悦。征战能得到无比的快感与胜利的享受,但得到心爱人的付出,那感觉却远远胜过无尽的杀戮。得卷灵轴,只想证明他的存在!得妻袖儿,只会让他此生无憾!第九章祭拜过爹娘后,祝火与她便在明州老家附近买下一栋屋子,两人也拜堂成亲,成了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过着甜蜜的两人生活。柳红袖继续以「春秋」之名作画,然后与祝火一块到市集贩售,每当有人问及「春秋」是何人,他们绝口不提,只说对方蒙着脸看不清长相,不过若有人要指定画,他们也会代为转告。「春秋」原在温州就颇负盛名,如今辗转来到明州,名声更是如日中天。在明州,「春秋」转了画风,其笔下之山水绝妙不可言,仅能意会,引起文人雅士争相收藏讨论,于是他们的生意经常是供不应求。这日,提前收了摊,也是卖得一幅不剩。祝火把摊子一收拾,两人转入巷内,他手上的东西让他先送回家,两人再相偕逛市集。柳红袖挽着他的臂膀,娇声问:「让你跟着我抛头露面,会不会让你有志难伸?」她清楚男人总会想求个一官半职,或是富甲天下彰显名声。「为何问?」「因为你一开始就想灭世,好让世人记住你,所以我想让你安顿在此,会不会委屈了你?毕竟你也有实力可以一展抱负。」「傻袖儿!我求的是活得自我,而非外在的显著名声,我要的是绝对地掌握在自己手上,不是随着世人盲目汲汲营营,总之,我要的,现在都已得到,此生无憾。」祝火拍拍她的手背道。柳红袖难得不顾大庭广众之下,亲昵地偎在丈夫怀里。「你对我真好。」「知道就好。」「我现在已经这么幸福了,那三个条件我不要了。」「这么大方。」他存疑。「当然,我又不是非要占你便宜不可,再说……」她贼贼地挑眉。「如今你已是我丈夫了,往后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怕什么!」果然,他就在猜这小女人如此会算计,怎会轻易放手,原来啊……吃定他了。「那么,你尚欠我一个愿望,我是不可能那么大方还给你,总有一天会跟你要求的,别忘了。」「爱计较!」她嘟囔。祝火才懒得与她争辩,随她说去。日落西山,天色晕红,倦鸟归巢时,乃是黄昏之景。两人的身形在地上曳着长长的迭影,绵绵无尽。任何人都可感受出他们此时的幸福与甜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