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这位爷有家务事要商量,我们不要打扰人家。」一个男人漂亮的吆喝,给自己找了台阶下。小邪脸上刻意摆出来的成熟垮了。「不要,你们一点义气都没有!」「小美人,义气是男人用的,你是个女人家,还是乖乖回家吧!」男人一哄而散。「这些良心被狗咬掉的王八蛋!」小邪火大的骂,恨不得追上去一个踢他两脚才消气。乱惊虹拎着她的领子。小邪回过头叫嚣,「你是男人就别对我动手动脚,好歹我是个大闺女,光天化日下能看吗?」「这个时候你又知道自己的性别了,刚才呢?」一想到她跟男人勾肩搭臂喝酒的模样,他一肚子火硬生生被撩起来,还有越来越旺的趋势。「你跟我回家以后,有很长的一笔帐要算了。」他怒火冲天的瞪着小邪,突然,她生出不祥、很不祥、非常不祥的预感来……☆☆☆☆☆排排坐,吃果果,要是这样就好了——这是小邪的想法。现实里「愁儿?」「小邪,我不是步弭愁。」她不是很情愿的坐在后花园,忙碌不停的手指画着桌面玩。「我的愁儿呢?」「谁知道?哎唷!」摸着被捏痛的胳臂,小邪差点跳起来。「你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这么大力,我又不是豆腐!」「对象是你,不需要!」面貌形态一样,说话态度却截然不同,显然是另外一个人。乱惊虹确定步弭愁消失了。这些粗鲁的举止,他婉约甜蜜的愁儿假装不出来。小邪有些迷惑。「我明明跟她长得一个样。」「就算容貌一样也没用,我爱的是弭愁的内心,你不是她!」跟一个自己爱的人朝夕相处,自然会知道她的一切,别人想模仿绝对模仿不来。弭愁就跟一弯浅浅的流水一样,给人舒服自然的感觉。而眼前的这个「弭愁」没有办法给他任何感觉。「哼,你爱她也没用,这个身体已经是我的了!」听了真是叫人生气,大伤她女人的自尊心。「你对她做了什么事?」乱惊虹坐不住,高大的身躯自然形成压迫感,使得小邪不自在的挪位置,希望远离他的势力范围。「有你这么强硬的人当靠山,我能对她做什么?」她就是要抵死不承认,看他能怎样!「你很狡猾。」他不会对一个女子硬来的。对付人,有人的办法,对付一只鬼,更简单。鬼对鬼,谁的本领强,马上就晓得了。「这种东西叫打鬼棒,是钟馗留下来的,或者你想尝尝被打的滋味?」「少唬人,一根不起眼的鸡毛掸子!」小邪不放在眼里。打鬼棒划破空气朝她直来,火辣的疼马上让一睑倔强的她脸色大变。「王八蛋,你来真的?!」「把弭愁还回来!」男人欺负一个女人,就算打嬴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可是他绝对不允许一个莫名其妙的鬼魂强占弭愁的身体。「是弭愁自己把身子给我的,你打我没道理啦!」要赖是她擅长的,凡事推给不在场的人就没错。「还嘴硬!」「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还!」本来躲躲藏藏的小邪也发狠,挺着胸脯准备挨打。「反正这人间也没人爱我,谁喜欢当野鬼啊,没爹没娘的,去到哪都被欺陵不说,连个真实的身体也没有,弭愁还有你这个傻大个爱她,我呢?没人要,我好可怜……」本来是为了博取乱惊虹同情心编造出来的话,可说着、说着,她真的伤心的哭了起来。「我不会因为你说这些话同情你,每个人有每个人所背负的,你是这样的命就要认了!」他的人生岂又轻松过?要是不认命,这世间早就乱成一团了。「我就是不要—要死,我也会拖着步弭愁当垫背!」好,不让她活,那就大家一起死!小邪气极的就要往凉亭的柱子撞去,然而一道轻柔的掌力拉住她,将她带离开柱子。是阿袛僧。带着禅杖的他依然光着头,满心慈悲、两眼清澄的看着头发凌乱的小邪。「又来一个帮凶!」小邪寻死不成,只能忿忿的站着叫骂。「去掉那个凶字,我是来问你要不要随我走?」他笃定地站在那,神态清雅,让人很难拒绝。「随你走,你又是什么东西?」她对他的提议完全不动心。一个野和尚罢了!「我不是东西,是光头和尚。」「你是和尚,本姑娘还不想出家当尼姑,就算想也跟你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吧?」一个和问带着女人像话吗?「我把你供起来,让你的身心得到安适。」「拒绝!」「你跟我有缘。」阿袛僧不气馁。「你就算说破嘴皮子也没用。」她小姐不甩啦。「嗯,那就得罪了!」咦,什么?小邪只觉头顶被金钟罩般的巨大黑影笼罩,接着就失去意识,昏倒的身体中迸出一道活蹦乱跳的光芒。阿袛僧用他的钵翻转,把灵光收去,放进袖子。「她不要紧吧?」乱惊虹扶着昏厥的步弭愁,对被收服的小邪仍有一份关心。「她在我的钵里就跟尘世无关了。」念了声佛号,他转身离开。乱惊虹在心中无声的对着阿袛僧的背影道谢。他为他担下许多未知的负担。☆☆☆☆☆瑞雪赶在过年前狠狠的下了一阵,把大地变成银色世界,然后归于静寂。家家户户除旧布新的工作持续到除夕。这一天,步弭愁除了盯着园丁把一盆盆金桔、水仙放在客厅各处,厨房的大厨也频频要人过来请她去试吃。其他林林总总紊乱繁忙的事情在她的调配之下,都显现出指挥若定的条理来。没错,经过训练的她已经称得上是能干了。不过当她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乱惊虹却让人来唤她。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又拢拢头发,这才随着家丁往大厅去。看到来客,步弭愁差点想抽回脚步,不过乱惊虹已经看见她了,他招她过去。「爹。」她怯生生的开口。「嗯,你眼里总算还有我这个爹。」步亭云没有什么改变,就算看见很久不见的女儿,口气也没有松软些。「爹。」她心惶惶地站在大厅中央,像待审的犯人。乱惊虹走到她身后,给予无言的支持。「你是不像话,出了家门就把我这个爹给忘了吗?」「不是的,爹,我没有一日忘记过你。」「这还差不多!」他摸摸胡须。步弭愁摸不清父亲来黑岩的用意,说是专程来看她的又不像,那不然还有什么原因呢?乱惊虹适时解了她的疑惑。「今天是除夕,我请爹过门来吃团圆饭。」嘎,她不敢相信。「你跟这家伙都生米煮成熟饭了,我这做老子的还有什么话说。」步亭云长长一叹。他可没说乱惊虹送了他一块价值连城的金矿坑才堵住他的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