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吃她。耳边飘来一声轻笑。季檀月没有在意她蒙眼抗拒的举动,一字一顿,依旧轻握住她手,继续书写。一时房间里只有她们的呼吸交叠声,以及笔尖摩擦纸面的那抹细微声响。沙沙声就像小猫爪子,直直挠在朝宛心尖。季檀月又写了什么?她屏住呼吸,睁眼,试图以女人发现不了的小动作偷看。灯光下,连纸面的字也蒙上一层柔和。「你是倦睡者深夜的一场黑甜梦境。」「纵然短暂,却甘愿沉溺。」朝宛悄悄看着,睫毛因害羞而微垂。纸面上的字迹混合了她与女人的,并不隽秀,显得有些奇怪。可含义却清晰地展现她在眼前。笔尖停顿了不止一秒。朝宛没有注意到,季檀月早就在偏头静静看她。没有下文了吗?朝宛隐隐期盼着,又觉得不安与失落。细腻手心带着她的手,又继续书写下去。这次是她的名字。「小宛」朝宛轻抿唇,终究忍不住抬头看季檀月。女人却没有看她,鼻梁如玉高挺,昳丽眉眼蕴藏柔意,以及被藏起的隐秘情绪。下一句逐渐跃入纸面。「我」“我?”朝宛很小声地念。「我喜」「我喜欢」朝宛张唇。将要脱出口的话音卡在嗓子眼里。缓缓写完后面两个字,季檀月搂住躲进她怀里的人,笑,“为什么不读了?”朝宛只是摇头,发间露出的耳朵滚烫。“姐姐逗人。”她试图抗议。“可你不是我的小雀吗?”季檀月嗓音潺潺,“我只是在逗我的小笨雀。”朝宛抿唇不语,用头顶去拱女人,就是不抬眼。“生气了?”季檀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我划掉。”朝宛琢磨了一阵,觉得手果然在被握住轻移,慌张抬头。“喜欢”两个字竟然已经被划掉一半。“不要划……”她仓促地去掰季檀月的手,“不划好不好?”心中委屈,嗓音也染上哽咽。她哪有生气呢。分明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开心过。季檀月亲手划掉了喜欢,会不会日后就真的不喜欢她了?“还没有写完。”季檀月吻掉她眼尾泪珠,轻声安抚,“怎么就又掉珍珠了。”朝宛吸了一下鼻子。觉得脸热,但是没办法反驳。如果刚才不害羞躲起来就好了,她就能保留下女人亲手写出的告白。这几个字,在返回临南的飞机上,朝宛不知设想了多久。可是现在被划掉了喜欢二字,纸上只剩下“我”这个前缀。越想越觉得委屈,朝宛抹了抹眼睛,垂头不语。手再度被握紧。季檀月的掌心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由前几日的冰冷转为温烫。朝宛咬了一下唇,视线投向纸面。“我”的后面,已经简洁地添了一个字。却足以让她心跳急促。季檀月垂眸,继续写下结尾的字。所有都写完了,也是她最想对女孩说的。她与朝宛十指交缠,在通红耳廓旁吐露:“现在,小宛可以回答姐姐之前的问题了吗?”你愿意吗?泪水仍在眼眶中积蓄,可朝宛却来不及去抹。她圈住女人脖颈,莽撞地吻上她形状姣好的唇。就像在以行动回应。季檀月轻叹,温柔地回抱住朝宛腰身,逐渐加深这个吻。白衬衫缓缓剥落,肩头微颤,随后便覆盖上缱绻的热度。笔滚落在了记事本中间的夹缝里,最新的字迹清晰可见。「小宛」「我爱你」喜欢的分量太轻。她只想要朝宛的翅膀上沉甸甸的,都缀满自己的爱意。这样,稚雀就不会离开她的怀抱。-陪伴季檀月隐退养病的生活本以为会压抑不已,但出乎意料,每日都很顺遂。网络上依旧有些质疑之声,但两人已经不甚在意。朝宛的那句“受害者不该被再加害”,在有心人口中变成了同公司帮季檀月掩盖真相的遮羞布。只有朝宛才知道,那是她对女人隐晦的挂念和疼惜。季檀月的嗜睡症状在逐渐减轻。直到那一天,朝宛睁开眼,发觉身后搂住她的女人早已先她一步醒转。她们打扮得严严实实,去某家偏僻影院一同看《西川月》,坐在投影仪下的最后一排,在寂静黑暗里交换亲吻。电影结束,季檀月良久没有动作。朝宛偏头看,竟然发觉女人眼角湿润,敛睫不语。“姐姐,怎么了?”她慌乱凑近,想去擦季檀月的眼泪。却听见前排有观众轻语:“将她拉入深渊,却又爱上她,何必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