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要困到他能走路为止吧,还有,也要困到他爸爸从戈壁沙漠回来。没错,他因为适应不了这边干冷的天气,脚底又长了叫人痛苦的冻疮……好吧,还有一路从上海到东北,他本来引以为豪的体力在昨日的一场大雪中因为贪玩耗尽了。严重的感冒让他寸步难行,为了避免把重感冒传染给吉普车上的大家,于是,给了点钱,他留在这临时找来的大婶家休养。这里没有医生,就连蒙古大夫也没有。每天靠着大婶养猪羊生病的经验抓草药给他吃,他居然沦落到跟畜生抢药吃。那大婶说得好,他起码比那些猪羊值钱些。几天下来,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好一点,反正是烧了退,退了又烧,脚底痛得人叫爹喊娘的冻疮使得他没办法下床。想到他可能即将死在这里,早知道就跟同学们杀到风光明媚的热带海岛去玩了。算了,反正人算不如天算。最可悲的是,他在这里连一个能够聊天的对象都没有。大婶每天忙得团团转,可想而知,在这种贫乏的地方要讨生活并不容易,大叔呢,因为对这区域地形熟上受雇带着爸爸的团队远征去了。大婶除了吃饭、喂药时间,几乎不出现的。他想,对于他这么「没有用」的男人,私心下她是有点看不起的。唉。他的Game,他的计算机,他的3D美女……老天!这地方落后的叫人想尖叫──叩-,这次他动作迅速的睁大了眼睛。一对灵活精转的眼珠,还有一头乱发刚好横在木条上,注视着他。不是他发烧过头昏了头,是真的有人。窗户开了一条缝,看她抬高手,费尽气力的扔进来什么东西,好大的声响,正中地上让他尿尿用的夜壶,尿喷溅上他的脸。厚!真是该死的太准了,还是她故意的?当他从尿壶再回过头,窗户边的人影早就没了。窗户边躺着一只身体僵硬断气的兔子。她给只兔子干么?给他进补吗?他气闷的转回左墙,顺脚踢了一腿。几天后,窗户边又出现一只很小的獐子。他不认识那玩意,是惊喜的大婶告诉他的。他开始怀疑,这飘大雪的天候,动物冬眠的季节,那个老是睁着乌黑大眼的大眼妹,是从哪里找来这些还流血的动物?兔子、獐子、小鸟、一条张阖着鳃活蹦乱跳的鱼,他已经开始不耐烦,他看够了这些被杀的动物。算好她出现的大概时间,他装睡。漫长的等待,让他很难一直保持清醒。也许称得上是灵犀吧。他霍然打开眼睛。入眼的眉目如画,因为冷冽的天气冻得她双颊嫩红,一个精致可爱的中国娃娃。她手中抓着摘来有点枯萎的酢酱草。刚才她是想把醉酱草往他的枕头放,才不小心弄出声响来。「嗨。」她有点羞涩的笑,放下酢酱草就想跑。「欸,别走!」他演练很多遍的动作派上用场,抓住她的手。她的眼瞳瞠大,又缩小,看得见痛苦的神色。她的手很红,上头还龟裂了。他记得她,应该说印象非常深刻。「妳为了送东西来,把自己的手弄成这样?」别脚的中文本来应该加上比手划脚的,却因为怕她害羞的逃开,不敢放开捉着她的手,只好夸张的一字一句笨拙、缓慢的说。想不到却有着出奇的效果,他释出的善意安抚了她。「对不起,老天爷一直下雪,动物们不肯出来。」她为今天找不到猎物心生歉疚。「草也很好。」「你生病,我害的。」她颇为自责。「不,跟妳玩滑雪,很开心。」这是真心话。「真的?」瞪着他仍旧抓住不放的手,她不再那么介意。「妳住哪里?」这附近都没有人家。她在他的床沿坐下,把抽回来的手放在衣兜上,「荷眼住山上,那边、那边的山上。」「妳一个人到处乱跑不怕危险吗?」「不怕,山,我熟。」垂在床沿的小脚踢呀踢的,一束束日光以各种姿态滑进这狭小的空间,为冷冽的空气注入温暖。「真的?那等我又可以跑跑跳跳的时候,妳要带我去认识。」「好呀,我们来打勾。」「打勾是什么?」「你好笨,连打勾都不知道……」她笑。两小无嫌猜,情方少艾时。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全书完】*欲知奥伏羲遇上想婚的吕可娣后,如何情路上携乎行,请看陈毓华花园系列160【想婚了】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