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发出惊叹的是蓝非,他对手里的玉壶春失去了兴趣,“吹云来你也没这么不近人情啊!何况我们多年不见,我都有心来看你了,你居然撵我走,死没良心的!”燕奴吸气。也只有蓝非敢在他的皇上面前装疯卖傻,不过,下场通常也没好过就对了。他来得早,该看见的他一幕都没少。“燕奴,把他丢出去。”独孤胤的声音轻缓,明白他的人却清楚他的话只要出口便是命令。蓝非垮下漂亮的俊脸,咕哝:“暴君!”独孤胤丢以生吞活剥的一眼,他立刻打了个冷颤。“那娃儿骂你昏君你都没对她怎样,怎么我随口说说你就这么大反应?不公平!”“你再逞口舌之能,我不介意让司礼太监带你到阉割房去。”哇!“你威胁人。”“蓝公子,您忘了咱们皇上从不威胁谁,他是认真的。”燕奴很好心地说。蓝非瞪他,这点,他再清楚不过,而且绝不逾越挑衅。“那么,瞧一眼那娃娃,不当罪该万死吧?”独孤胤向来清心寡欲,后宫佳丽他从没看重过谁,就他看过的,来来去去也就几个偶尔侍寝的贵妃,不见新面孔,还真守旧得紧哩!“我只宣告一遍,不管是谁都别去招惹她,否则,下场自己负责!”“这算什么兄弟!”他的好风度全无踪影。“谁是你兄弟?”独孤傲一桶冷水泼下。“哇!你的良心一点都没长进,还是一样地讨人厌!”“看不顺眼就尽早滚!”果然,完全没机会道明来意的蓝公子被不耐烦的独孤胤给轰出御书房。“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越不让我去瞧那个娃娃,本公子不会自动自发吗?”蓝非摸着鼻子,径自离去。 下一页 第三章 在不是很清醒的情况下,平凡被人架着坐上一张大椅,上百种食物的香味扑鼻而来,她才惊觉自己正坐在偌大的餐桌上,长条桌上只坐着她跟他,其余的人或站或守卫,眼光冷漠。触及独孤胤可怖的眼光,平凡完全地苏醒过来。“坐到这里来。”他开口就是命令。“皇上,这于礼不合。”礼官轻声提醒。“你配跟朕说礼?”他表情狂野。天下礼仪教育全由他授受。“臣子不敢。”礼官敛眉肃目,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过来。”他绝不重复说过的话,不过,念她初来乍到,破例一次。平凡不敢看他那冰冷无情的眼。他的恐怖,她领教过了,虽然不愿意,但是,为求在这个陌生的皇宫生活下去,她必须顺从。盯着她落座,他蹙起剑眉。“我听说你一直昏睡到刚刚。”是他下令强迫她醒来的。他喜欢她刚睡醒的模样,微微的粉红扑在她苍白的小脸上,看起来有人气多了。“我有点累。”她垂睫,无意识地盯着桌上描青花的瓷器。她不只疲倦,还感觉有股虚火从腹中烧到喉咙,舌头干燥得好想喝水。他用力抓住平凡的下巴。“看着我,跟我说话的时候不准发呆。”“我没有。”她实在怕他。他那独特,只有枭雄才配拥有的剑眉正怒耸着,表达了傲慢的讯息。“不要怀疑我的话。”“我是人,有我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不能说?”她咬唇。刚刚她才下定决心不要反驳他任何的不讲理,才转眼,就明知故犯。独孤胤反捉为抚,宽大的掌心依恋地轻触她的颊,这一摸,他专横的眉更吓人了。平凡脸色大变,她不顾一切地抱住头,慌乱地低喊:“不要打我!”宽大的水袖因为她的动作双双滑到她纤白细弱的手肘,乍紫还青的瘀伤再也藏不住了。“这是什么?”他的怒吼是惊雷闪电,一些端着银盅的侍女登时被吓得掉落银盘,昏死过去。因为发怒,火光在他脸上照出怪异的阴影。平凡在身心惊疑的错觉下,好像见到一只黑色的野兽。那饱受平老爹拳打脚踢的恐惧又浮现脑海,她吓得嘴唇发白。“我不会打你。”他纵然暴戾,却不动女人。她那么小,又轻得像片羽毛,简直是只随便一按就会消失的蚂蚁,她绝对承受不起他的怒气。“你就穿这样和那个王八蛋到处游走?”她还是穿着初来那件粗布衣,大雪天,没冻死在街上简直是命大了。“你的问题那么多,要我先回答哪一个?”“都不必了!”他独裁地否决一切,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便横腰抱起她,对着所有的人大吼,“给朕找御医来,马上!”被一个可怕又陌生的男子抱在怀里,浮荡在半空的不自在和惊惶让她下意识紧紧抓牢自己的胸襟,脸红如醉。独孤胤感受到她身子传来的心颤,她紧张得连背都是僵硬的。他催动轮椅,速度如飞,沿途遇见纷纷跪下请安的侍女他也视而不见,笔直地将平凡送回寝宫。“你的腿……我——”万一,她要坐坏了他的腿怎么办?她担心着,诡谲的是,由臀部产生的触觉却告诉她,她身体下的双腿并不如她想象中虚弱。“你担心我?”他盯住她流露不安的眸子。“如果这样会冲撞到你的自尊的话,当我没说。”一个天下惟我独尊的男子恐怕经不起人家关怀他的缺憾吧!他不见任何表情,也不作声。平凡将他的闷声不响当成不置可否:“你知道我住这里?”听说做皇帝的人有着三宫七十六院,莫非那些妃子的居处他都清楚?他灼灼地看她一眼,仍然沉默。平凡立刻后悔了。她说的什么蠢话啊!这整个皇宫全是他的,也是他安排自己住进来的,怎会不知道她的住处?把她放在龙床上,独孤胤才开口:“这里是我的寝宫。”她愣了愣,反应过来,下个动作就是从玉阗床上跳下来。独孤胤根本不允许她的轻举妄动,长手舒伸,就抓住她玲珑的身子。“别乱来,我要看你的伤。”他的气息强烈,跋扈的手扬长撕开,平凡单薄的粗布衣应声碎裂。白脂凝润的胸脯和还带孩子气的身躯便暴露在空气中。折伤屈辱由平凡的心底蔓延,论蛮力,她比不过他,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非难她?他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由灰变褐的眼睛看到了他想要看的,然后,他拉起丝被罩住她。怎么?平凡那惊弓之鸟的表情怎么逃得过独孤胤犀利如鹰隼的眸。“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爹爹。”把烧烫的脸藏进被子里,她有问有答。对抗他是件累人的事,她没有气力再分辨他的心清是善或恶,能答就答吧!“他要把我卖给东村的谢员外做妾,我不肯,所以……若非吹云大哥救了我,现在的我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情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