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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树远不肯再开口,挥手让他离开。仆从们手脚麻利,从长公主决定要离府,便开始收拾东西,加之本来就只短暂住了一日,很快便收拾停当。回宫的马车上,薄朔雪与长公主共乘,心中想着叔父的那句话,没注意到车中的沉默。直到郁灯泠忽然开口,淡淡说了句:“你太.祖母生辰那日,你再回来贺寿便是。”薄朔雪才眉宇微松,凝了凝神。忍不住笑道:“阿灯误会了,我不曾伤怀。”“是么?”郁灯泠蹙了蹙眉,怀疑地看了眼他,“你看起来心事重重,还以为你只有三岁,在为了离家感伤。”薄朔雪:“……”他下意识地挺直脊背,让长公主看看他宽阔的肩膀和胸膛,沉声强调道:“我不是三岁。”“知道了。”郁灯泠答得很敷衍。薄朔雪又是一阵无言。他瞧着郁灯泠,心中捋着关系。叔父不知从何得知福东王的这趟浑水,之所以不愿意让他继续查,大约是因为顾忌着当今长公主毕竟曾喊福东王一声皇叔,就算查了,也不会有结果,再说伴君如伴虎,若是查得不好,触怒了长公主,别说查真相了,薄朔雪自己会不会背黑锅也不一定。因此,薄树远才想让薄朔雪赶紧回来,离开那个是非地。薄朔雪微微叹息。叔父向来如此,讲求明哲保身。可他看错了阿灯。阿灯,一点也不糊涂。薄朔雪将其余念头都压了下去。他理解叔父的叮嘱和担忧。可他更愿意相信阿灯。在他查出足够确切的真相,送到阿灯面前让她定夺之前,他不会对阿灯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和犹豫。回宫之后,日子平常如水。最艰难的,无非就是薄朔雪光是哄劝着长公主喝下一碗药,就常常要花上两个时辰,一身力气,有时折腾得内衫都被汗浸湿。除此之外,薄朔雪总是在书房忙碌。郁灯泠又喝下一碗药后,恹恹地趴在床上,厌倦地看着薄朔雪的手。每次都逃不掉。真烦。她这阵子不知为何似乎丰腴了些,虽然很难看出来究竟哪里长了肉,但是似乎不再像之前一般苍白,趴在床上的时候脸颊被挤着,也有一点嘟嘟的弧度。薄朔雪忍不住伸手屈指,轻轻在那软软的弧度上刮了下。旋即克制地收手,站起身:“我去书房了。”说这话的时候,薄朔雪的目光还停留在长公主身上。直到长公主懒懒抬眸和他对视一眼,他才转身走开。郁灯泠看着他的背影,眼眸闪了闪。大约快了吧。应该要查到了。她看过了这个世界的“书”,自然知道,书中薄朔雪谋反的基础,便是民心所向。燕朝早就是一副腐朽的骨架,里面长满了各色蛀虫,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地被薄朔雪一个侯爷举兵覆灭。薄朔雪谋反,是正义之举,是救百姓于水火。但具体剧情书中写得并不详细,薄朔雪是从何时开始谋划,有哪些势力,郁灯泠都不知道,有些东西郁灯泠只能自己去猜测。尽管周蓉让她当这个代政长公主只是表面把戏,实则把她的权力几乎架空得一干二净,但是郁灯泠并不是傻子。在宫中听听他们上奏,也大概知道,现如今燕朝最肥的几条蛀虫是谁。郁灯泠便看准机会,把薄朔雪往那些蛀虫身上引。至于他找不找得到,就不是她的事了。毕竟,谋反不是她的工作。那么累,让薄朔雪去干就行了。她只打算扇扇风,点点火,最后欣赏一下燕朝崩塌碎裂时的场面,就够了。看薄朔雪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他大约是有些成果了。郁灯泠假装不知道,从来没有问过。但心情却是一天比一天好。终于,又过了三日,薄朔雪一大早便屏退了众人,也婉拒所有会客,郑重地对着郁灯泠单膝跪下,手持一本厚厚的奏折。郁灯泠眉梢微挑,假作意外,可惜演技不佳,声音平淡得很:“怎么。”薄朔雪拱了拱手:“殿下。”他许久没启用这个称呼,这回倒是喊得郑重。“臣查到福东王的诸多罪证,请殿下过目。”郁灯泠眨了眨眼,结果奏折。其中详述了许多条。卖官鬻爵,蓄养童妓,制售假药,害死害残的人数以万计。郁灯泠神色渐渐冷凝。薄朔雪牙关紧咬,奏折中的字字句句都是他亲笔所书,在写的时候,薄朔雪便恨不能用笔将那孽障千刀万剐。最要紧的,还不在于那福东王罪恶滔天。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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