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了。」「这不公平吧!你打电话骚扰我,追问我的过去,我当然也可以骚扰你,有来有往,有进有出,关系才能持久,你说是不是?」口气十足地像猪哥亮。面对耍赖的男人,她显然连答都懒得答,喀啦一声就挂了电话。好啊!要比难缠,算他贏;若要论阴魂不散,还有得较劲哩。齐放捞起敬在床下的履历,像个顽皮的小木偶,晃着头,悠哉游哉地抖出填有那绫个人资料的那一张纸,再度研究。齐放第一次见她,总觉得她是那种伶俐会耍心机的女孩,但交手几次过后,他倒不确定了。嗯,好一只狡兔,半推半就的,让猎人跟随不捨。齐放猛然发现,她也许不是自己生命中的第一只狡兔,却是最会让人放下戒心的一只。炽天使书城--------------------------------------------------------------------------------【第五章】那绫刚闭上大门,电话铃声马上响起。她顺手拿起话筒,就听到房东太太客气却又有压迫感的声音说:「那小姐,你房租晚繳了好几天呢!什么时候方便我过去拿?」「林太太,上个礼拜我有打过去解释,是林先生接的电话,他没跟你提起这次我会晚一个礼拜交房租吗?」因为现款都压在电话费上了。「我先生一接到漂亮小姐的电话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等到记得告诉我时,不知道会是多久以后。晚一个礼拜繳,也没有关系,只是不要太常发生就好。那么晚还打扰你,不好意思啊!再见。」「不会、不会。」收了线后,那绫将袋子往沙发上一搁,洗澡去了。十五分钟后,换了一套素棉的睡衣,两腿盘坐在沙发上縫袜子、围兜兜和衣服,准备送给于敏容的小娃娃当见面礼,她手工巧,不到几分钟就绣出了一只小兔子,打算为兔子绣上红眼晴时,电话又响了起来。「喂,我是那绫。请说话。」她将听筒夹在颈间。对方没报上大名,只懒懒地问一句。「你安全到家啦?」那种引诱人的语调让人觉得即使到家都不安全。那绫虽然认出他的声音,但完全没想到他会打电话来,微微一楞,针往大拇指的指尖刺进去,等到了解自己犯了蠢事,再拔针时,伤处早滲出一小斑血漬,她忙把指头送进嘴里吮着伤口,顺手将縫到一半的小袜子搁在矮桌上,嘟哝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嘿嘿,我有办法就是了,至于怎么知道是最高机密,恕我保留。」那绫想了一下,猜测,「你两个月前趁我煮开水时,偷抄下来的,对不对?」「我不用偷抄,区区八个数字,记在脑子里不是一件难事。还有,小姐请你识实务点,戒心别这么重,我主动打给你,你比较省钱。」他的主动,那绫这一刻可不感激。「我不允许任何人在电话上这样骚扰我。」他揄揶地反问她一句,「这样,这样是怎样?」「你要我脱裤子,还在电话亭里!」那绫对着电话尖叫。「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廉价的阻街女郎!」「大小姐,你这话严重了吧?你有不服的自由啊!」「但是你……」那绫想插话进来。他不予理会,继续解释。「更何況我们隔了那么远,你有脱没脱我怎么知道。」那绫总算听出他的调侃,但还是气得指责他,「你不该拿这种事来消遣我。」「我只是让你体会什么叫『电话性骚扰』!」那绫这时才面对自己这两个月来紧紧纠缠他,可能带给他不便的事实。「我懂你的用意了,抱歉。现在我是问真的,如果你不希望接到我的电话,我不再打了。」「你可以打,我若不在,请你不要不留话。」「不要不留话?意思就是你要我留话了?但你会回我电话吗?」他本打算说试了才知道,想想不妥,于是慎重地说:「会的。不信的话,你现在可以挂掉,我再打给你。」对啊!这通电话不就是他主动打过来的吗?是他「打」过来的!那绫捺不住兴奋,人往沙发一仰,猛地朝半空中踢腿。「别挂,我信、我信。」「好,信就好,你这样制造噪音,很容易让人以为地又震了。说说你现在在做什么吧!」「我正坐在沙发椅上縫袜子。」「縫袜子?现在除了老一辈,或干服裝的以外,会女红的女人可不多见。」「嘿,可别那么铁齒,你正在跟一个很会女红的女人讲电话。」「哪里学来的?跟你贤慧的娘吗?」「不是,是跟我外婆学的。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离开我了,我是我外公外婆带大的。」「你说离开,指的是『上天堂』吗?」「喔,不。她人还健在,只是经年在国外工作,遇到假期时才能回来看我,我每隔一阵子会收到她从远方寄来的录音带。」「你怨她吗?」「喔,不,才不怨呢!我有一列爱我的长辈和成打的表兄弟姐妹,童年生活很快乐、充实。」那绫知道对方已往连续剧那方面想去了,遂解释。「我妈年轻时曾到法国攻儿童心理学和比较文学,放假时跟同学到西班牙的一个小島上度假。那个島被当地人称为罪恶島,因为島上当年都被只会说英文的新教徒观光客占领。不过島上还是有一座半观光的哥德天主教堂,我妈玩兴正浓就进去用拉丁文做懺悔,谁知那个听她懺悔的神父是从葡萄牙南部的一个教区派出来实习的,本以为会碰到只会说英文的观光客,一听到我妈用拉丁文,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跟我说你妈和那个神父恋爱了。」「你怎么猜到的?」「这不难,老掉牙的剧情,好像在哪一齣连续剧里看过。」「我知道,你是指『刺鸟』对不对?但是我还没说清楚的是,那个被我妈吓到的神父其实还没正式宣誓过,他只是神学院的毕业生,在正式宣誓前,学院里的院长主教派他出来寻找真性情。」「嘿,想必他一碰上你妈就确定她是他人生所爱的人,決定还俗了。」「也不完全是。根据我妈的说法,他和我妈算是一见钟情,他虽喜欢她,但更爱上帝,即使毅然拋下一切跟我妈回法国住了六个月,但他总是会在半夜抱着十字架哭;后来我妈怀孕后,离开他回到台湾来生下我,等到再回去找他时,才知道他以平民的身分到南美洲最蛮荒的地方传爱去了。」「所以你是中葡混血儿,难怪我觉得你的五官不太寻常。」「嗯,你若不提,连我自己都会忘。我记得小时候,人家看了我都说我好可爱,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