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想安抚他,让他一闪身给避开了。他还是谨守分际、视她为不可攀的公主……兰心公主收起心里的失落,拉开微笑。“你放心,太子哥哥不打算惊动在离宫的父皇,事情不会闹大的。”“谢过公主。”郁干狂有礼而疏离的道谢。房里顿时陷入难堪的冷漠,还是跟往常一样,她不说话.他也不会主动找话说,好象他们之间永远只有公主与随从的关系。连这声“郁于大哥”,都是她厚颜硬叫的。为什么班公子才跟他相识数日,却能带出他别的情绪?难道只因为他是他的救命恩人?不公平!她没学过医术,但愿意为了他去求遍天下名医呀?他还是一径的昂藏立着,似乎真的不打算开口了。她多希望他能用望着班公子的眼神来望着自己啊!兰心公主绞着手指,咬着下唇,说:“郁干大哥,你觉得……在你眼中……我与班公子谁比较重要?”郁干狂谈谈的说:“保护公主安危是朝廷派下的任务,郁于狂自当以身护卫。”兰心追问:“那班公子呢?”想到了他,郁干狂嘴角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他是朋友,一生的朋友。”他说“朋友”的口气甜蜜的像恋人!兰心不服,“班公子是男人呐!”郁干狂笑得自在,蛮不在乎地说:“我知道。”班袭不是女人确实可惜,不过无妨,他可以拿他当比兄弟更亲的挚友、一辈子的好伙伴!他知道?兰心公主松了口气。想来是她多虑了,两个男人再要好,也只限于金兰之交。郁于大哥向来寡言、不交朋友的,难得跟班公子如此契合,这才引起了她的胡思乱想。“郁于大哥多休息。”“公主慢走。”************************班袭审视药藏局送来的一味味藏药,一向她最有兴趣的药材,此刻却没能吸引她太多注意,心思不由得飞到他身上。他知晓兰心公主的心意吗?班袭越想着,随手掬起一把五味子,向来平静的心竟泛起酸、苦、甘、辛、等乱七八糟的味儿。一开始是心疼他的遭遇,她虽然淡情,却素来心软,见不得雄鹰折翼。接着,他无畏迎敌的气概更令她佩服不已,这男人不是不怕死,而是真坦然哪?还有他磊落的胸襟,明知加害者却不肯言破、不愿报复的气度……这才是真英雄!想起对他钟心已久的兰心,心里有些微酸,班袭一愣,拿起手中的五味子端详,暗笑自己多想,许是嗅着五味子的酸,才恍然以为心里泛酸吧!兰心公主走进药室,见班袭抬眉询问,便随手比了比他正在整理的药材,说:“这些药材还合用吗?”“药藏局藏药之丰富令班袭大开眼界。相信郁干将军很快就能恢复以往英姿。”“本宫刚刚听待医大加赞扬班公子的医术。”兰心公主继续不着边际的聊着。“老侍医谬赞,班袭愧不敢当。”班袭礼貌的回答。接着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班袭始终微笑等着她开口,看来这公主有话想用自己说吧。兰心公主暗暗吐气,试探地说:“这些日子以来,班公子想必看出我的心事。”“班袭愿闻其详。”兰心公主豁出去了,班袭是郁于大哥唯一认定的“朋友”,有了他的支持,相信更能让郁于大哥打开心结接纳她!“郁于大哥认定你是他的朋友,会听得进你的劝,你帮我告诉他,我不在乎他是契丹人、也不在乎他沦为质子,只要他愿意,我还可以请求父皇让他回契丹,只要郁于大哥不要顾忌我们的身分?”“公主认为郁干将军是为了顾忌身分,才没有接受公主的情意……”虽然相识不久,她却认为他不是会拘泥世俗成见的凡夫。假使他对兰心有意,即使贵为公主的身分,也不能阻挠他的追求。班袭让心里这份笃定吓了一跳,曾几何时,淡漠性情的自己,竟会在意并细心观察起旁人来了?兰心公主没发现他呆愣了一下,径自说:“难道不是吗?”论温柔、论体贴……谁能比得过她!班袭抛开心里的问题,轻轻耸肩,“班袭不是郁干将军,不能替他回答这个问题。还是请公主新自问他吧!”“你不肯帮我?”班袭微笑摇头,“感情的事没有人能帮得上忙。”兰心公主仍抱着一丝希望问道:“你认为郁干大哥对我有没有意思?”“请恕班袭初识将军,交浅实不敢言深。”兰心公主垂下肩膀,“那……班公子忙,本宫就不打扰你了。”班袭目送公主离开,心里有着淡淡的歉意。歉意?因为婉拒帮忙,还是——压根儿就不想帮她?想起了他深幽的眼神、炽热的注视……无法否认地,郁干狂是令人着迷的男子汉。************************这次离开女人国原是为了采药,却为了郁干狂的伤势耽搁数日,破了她的例了。可郁于狂的伤势未愈……也罢,救人救到底,就等他情况好转再回岛上吧。不过得跟风姨说一声,顺道去探探纱。心下主意既定,班袭便寻到花厅向兰心公主辞行。“公主,在下另有要事,可否离开几日,等办妥后就会回来。”兰心公主忧心的说:“班公子不能缓缓吗?郁干大哥的伤势才刚有起色……”话说到一半她就住口了。其实她心里很挣扎,一方面希望班袭留下来医治他,另一方面又为班袭的留下而隐隐不安着。班袭淡笑,似乎没有看出她的犹豫,“郁于将军的伤势已经稳定,暂时不会有问题;况且班袭数日后便会回来,还请公主成全。”兰心略松了口气,“那就随班公子的意思。”接着她叮咛:“班公子离开前,请将药膏及药方留下,让郁干大哥不致中断疗。”“这是当然。我会交代老传医所有注意事项。”班袭点头为礼,“在下告辞。”“郁干大哥知道你要走吗?”兰心突然唤住他。班袭走到门边,浅笑说:”在下正要去跟郁干将军辞行。”又朝若有所思的兰心点点头,便走出花厅了。来到门外.只见他矗立在院子里,深邃的黄眸牢牢盯着她,他什么都不必说,就已经几乎让她移不开脚步了。班袭心里一震,曾几何时,她视为“责任”的女人国,竟险险不敌他在心目中的地位?不。只是他的世界与从小到大待惯的女人国不同,多了份新奇才让自己舍不得离开吧!她头儿轻摇,甩去那份若有似无、捉摸不透、形容不出的怪异感受。郁于狂眉心轻拢,他举手投足都带着女儿娇态,却是道地的男人,老天这玩笑是愚弄了他、还是自己?但旋即拂去这个对班袭不公的念头。男生女态并非他所愿,既然拿他当朋友,怎么可以时时存着“遗憾”?许是中了徐离的毒,谁说挚友感情不如男女情爱?他就是认定了班袭——无论他是男是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