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做出这副姿态的,是百里无涯这个衣衫褴褛的像乞丐一样的醉鬼,叶栀初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心痛。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鲜花是良辰美景,牛粪,自然是百里无涯,真是暴殄天物。百里无涯袖中飞出两柄重剑,径直飞向叶栀初与廖清云,然后插入土里,发出铮铮的声响。“这是老二给你们俩炼的剑。”叶栀初上前一步,拔出重剑,放在手上仔细端详。这两柄剑可真是……丑得千奇百怪……剑身残缺,上面多有坑洼,更有数不清的铁锈附在上面,只有剑柄是完好无缺的。叶栀初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别的不说,这两柄剑,颇有第十峰的风格。“叶栀初,扎好马步,拿起手中的这柄剑,开始练习挥剑。每天一万次,不许偷懒,不许休息。”“廖清云,你是天生剑骨,对剑的把握更不会差。可你未曾修炼过,听好了,双肩下沉,屏息凝神,入静,抱决,去感受周身的灵气,让他们进入你的身体,冲刷你的经脉。”一颗石子击中叶栀初的膝盖,“脚尖内扣,五指要抓地,大腿齐平,开胯。给我站好了挥剑。”叶栀初额间不断有汗水滴落。起初还能坚持正确姿势挥剑,可渐渐地力不从心,她大腿用尽全力绷直,保持平稳,可右手止不住颤抖,这柄剑不知是什么材料制作而成,竟如此重。挥剑的动作慢了下来。一颗又一颗的石子击向叶栀初的曲池穴、列缺穴。“动作不标准,重新挥剑。”“这世上,没有疲懒的剑修,只有无能的死人。”手臂被划开无数口子,鲜血止不住地淌出。叶栀初手腕发酸,紧紧咬住下唇,最终铁锈味蔓延。在叶栀初南侧的廖清云不同于她,廖清云已然入定,四周的灵气都向她涌去,灵气入体,洗精伐髓,循环往复,是为引气入体,方能踏入练气之始。“你与她不同,”百里无涯又啜了口酒,烈酒入喉,辛辣刺激,他迷迷糊糊地想,师尊也是天生剑骨,“我第十峰不养闲人,你要做剑修,就只能一往无前,做最好的剑修。”“我……我一定会,成为这世上最好的剑修。”叶栀初吐出一口血沫,抬起疲软的右臂,一遍又一遍,挥舞着手中的重剑。服输吗?她不会服输。认命吗?她也绝不认命。她会强大起来,会摆脱书中的命运,会护好自己的亲人,绝不会,重蹈被唐诗青杀人取血的覆辙。晨曦划破了天际,一点紫红逐渐升起,刺眼的阳光不再收敛,从山后喷薄而出,第十峰被金色笼罩。第九千九百九十七下。第九千九百九十八下。第九千九百九十九下。第一万下。叶栀初浑身上下都浸透了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她脱力地跪在地上,右手痉挛,却顽固地没有放开手中的剑。“做的不错。”百里无涯召回寒霜剑,视若珍宝地擦拭了它的剑身,“剑。是我们剑修的生命!一个剑修,永远都不能放开自己的剑。”在金色的阳光划破天际之时,百里无涯剑指东方,回头朝叶栀初笑道,“看好了。”剑气纵横,剑光闪烁,百里无涯的动作没有半分拖泥带水,剑术行云流水,卷起地上的飘落的扶桑叶环绕在他身边,寒霜剑发力,他周身的水汽凝结成冰霜,扶桑叶碎,却没有半点碎屑沾染到他的身上。他的动作极快,却又极慢。快到闪出残影,却又能让叶栀初看到他的动作。一套剑术展示完毕,百里无涯收剑,许久没有这样的酣畅淋漓,寒霜剑兴奋地在他的手里铮鸣,“你也寂寞了吗?”百里无涯仰天一笑,“无碍,百年了,我们会等到的!”顷刻间,百里无涯又消失在了叶栀初眼前。阳光过于刺眼,廖清云还没有从入定的境界出来。叶栀初闭上眼,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顾百里无涯的动作,他的出剑,他每一次出剑,每一次转身,每一次运剑。心无杂念。第十峰上灵气流转,本静谧无声。山巅之上,七崽向山下望去。还算聪明。山间一处洞府之中,陆无洲与陆无屿停下争夺的手,同时向东方看去,神色不明,又突然笑了一声,“看来,师妹们可比我们要厉害多了。”整座山峰的灵气像旋风一样无止境地涌向叶栀初与廖清云。再睁眼时,她已然要到达练气巅峰。叶栀初呼出一口浊气,与对面进入练气期的廖清云相视一笑。远处,隐隐约约能看到三个字,叶栀初坐起身,微眯起眼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