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了,你知道的太晚了."青青将铜镜里的影像得意地展示给纳兰倾月,"你看,新娘已经死了." "你真的那么想长生不老吗?" "我只是想让死去的人复活而已.只有神祈术能完成我的心愿.所以牺牲再多的人也可以."青青的眼神暗淡下来.她的内心似乎藏着无尽的心事,像水草一般纠缠.这个世界上,欲望是最害人的东西.让人生不如死的活着. 一直做在旁边闭目养神的苗千栀兰花般的手指用无根水在半空中画了个圈.她的身体仿佛盛开出一千朵栀子花,每一朵都真假难辨.如果青青想要破了千栀的咒术只能在一千朵栀子花中找到她的原神.只不过,这是太难的事. "既然你会用镜花阵,那你应该明白镜花阵的天敌是什么吧?"半空中的光圈顿时折射出耀眼的光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波光粼粼的湖面. "水月破镜术!"青青面如死灰的看见自己铜镜里的画面被波纹荡漾开来.那送亲的队伍欢天喜地的出了镇子,她看到的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所谓的镜花水月一场空.水月术只不过是不知不觉的让镜花铜镜反射了水月镜的影像,并让施术者看到新的镜花水月.青青一大口血喷出来,她气急攻心,除非船江在场,否则已经是回天乏术. 这样一个刚烈的女子,却选择了走这样一条不归路,真是造化弄人. 纳兰倾月看着冰凉的尸体惊叫:"怎么这样死了,我还有话么问呢,不过……我害怕死人,我走了!" 苗千栀望着水月术里送亲的队伍走了很远,一个背着帆布袋眼神迷茫的男子与送亲队伍碰了头。白灵猫撒欢儿的跑过去。她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什么嘛,任务结束了这个船江大木头才来!" "船江来了?!"纳兰倾月刚飞出门外的脚偷拔回来. "是啊.真是爱拣便宜的家伙!" "完蛋了!谁告诉你任务结束了!他们是冲着船江来的!" "什么?都是你个老爱卖关子的闷骚女,怎么不早说!" "你这个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大白痴加大臭美,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敢告诉你!"纳兰倾月庆幸地叹了口气,幸好春藤还聪明些. ⑧ 船江接到白灵猫的密信后连夜赶到槐花镇.这一路上他听说了不少关于这个镇子的诡异故事,茶水摊的小二哥说得尤其悲情.那朱家大小姐真是可惜了一大好的佳人,有盗墓者去挖坟,时隔半年,尸体还完好的没有腐烂.这受过诅咒的人尸体不腐烂就没办法转生投胎,永世的做个游魂于天地之间. 他脚下如生了风,远远的就看到迎亲的队伍敲敲打打.这便是朱家二小姐的婚事无疑了.他耸了耸鼻子,顺着清冽的青草香,一路的走到新娘子的轿前.轿夫远远的见个肩膀挂布包的野蛮郎中,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到眼前.他们惊慌地冲他喊,带着示威的神色:"喂,你是什么人,不要挡着路,快走开!" 白灵猫喵呜一声跳到船江的怀里,没等他答话,轿子里伸出一只纤纤素手娇声道:"没见识的狗奴才,这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医仙船江先生." "好久不见了,嘴巴还是那么贫."船江握住那只素手吓得接亲的队伍同时抽了口凉气.王大人的家眷都面呈菜色.朱家二小姐怎么会和江湖神医拉拉扯扯,这,成何体统.他们正想着回到府上后要编个怎样缠绵悱恻的偷情男女经典故事. 轿中的女子顿时屏住了呼吸,像是被猪亲到一样用力地甩开那只手从轿中冲过来吼:"船江,不要那么色情的摸我的手,我是五鹿春藤,我最讨厌被男人碰到!小心我剥了你的皮做皮草!" 朱小姐……变成……男的了…… "啊,啊,知道拉,你总是那么大惊小怪."船江古怪地绞着手指说:"不过,春藤,你确定朱家小姐还在这个送亲队伍里?" 五鹿春藤顿时冷静下来,皱眉问:"什么意思?" "你身上的嫁衣应该是朱小姐穿过的吧.可是这个队伍里并没有朱小姐的气味啊."船江努力的将灵力集中到鼻子上,该死的,快到那个时间了,一用灵力骨骼就像要裂开一样的疼痛.白灵猫担忧地低声咕噜着,船江抑制住体内的异样说:"放心吧,小白,我能应付." 朱小姐原来是在上轿之前被五鹿春藤扮成了丫鬟的模样,塞到了朱老爷坐的轿子里.他异容成朱小姐的模样上了花轿,为的就是防止那个咒术师的偷袭.而如今朱老爷的鼻尖上趴着瞌睡虫,而朱小姐早已经没了踪影. "该死的,连灵猫都没有发现吗?"五鹿春藤承认自己的确小瞧了敌人的实力.黑白两只灵猫的自尊心受到极大的打击,两团毛茸茸的身体里散发着寒气.五鹿春藤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这猫果然和它们的主人一样的难缠啊. 船江朝着来时的路飞奔,他的步伐稳健矫捷,五鹿春藤不甘示弱的跟在后面.迎亲的队伍早就乱成了一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折实他们目前最想搞清楚的.但是一切已经来不及解释.朱小姐的气味重新回到了镇子,船江刚要路过石碑,却被春藤喝住:"小心灵缚术!" 船江停下脚步惊得出了一头的冷汗:"好个精巧的血灵缚术!若不是你提醒,以我现在的状况,恐怕要被困住了." "啊?血灵缚术又是什么名堂?" "这个咒灵师用狼血做了引,所以就由普通的灵缚术变成了血灵缚术.凡是带狼性的灵体遇到都会被困住." "原来是这样." 白灵猫正蹲在船江的肩上,它正是和船江有接触,所以才沾了狼的气味,着了血灵缚术的道.原来,这一切根本就是为了恭候船江一个人而来.所谓春江花月夜组织的保镖任务,或者也只是想要长生不死的咒术师布下的圈套,目的很明确,就是奔着船江而来. 这一切都渐渐的清晰明了起来.船江的脸上逐渐显现暴突的青筋,他蹲下身手脚并用的在山上奔跑起来.五鹿春藤渐渐的跟不上了节奏,他的发丝如散开的雾凇,又如雪地里银白的月光,他眼看着船江的身形越来越远,目光也愈加深邃起来. ⑨ 五鹿春藤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船江时的样子.十一岁的少年船江冷着脸,背着药箱,见了他微微地抬了抬眼说,师父,怎么带来这么个病小子呀! 春藤那时已经病入膏肓,坐在藤椅上被四个壮汉抬着,他的眼角里都是冷漠冰天雪地的神色.春藤中了慢性的苗疆蛊毒,郎中就了都只是摇头.五鹿家在扬州城里散了消息,谁能治得了二少爷的病,赏整座银瓶山.于是他便遇见了后来爱财如命的师父和师兄船江.他虽看不得他的目中无人,却是每日细细地煎着草药.那本来没了起色的病竟然慢慢好起来.春藤的毒被逼到发丝中,剪光了一头青丝,再长出来竟然是月光一样明媚的银色. 扬州城的姑娘们都疯狂了,她们的心中的殿下有着月光般的银发和天仙都为之失色的面容. 船江,一定不能死.他的脚步更快了,施展轻功跃到崖边上,黑灵猫不安的咕噜着,船江的气味却猛然消失.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只听到细碎的枯叶纷飞的声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