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担心我们与那人一样,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我猜的。”陆明琅耸肩,随后又点了点头,“不过应该八九不离十吧。”“他朋友也少,一定很珍惜你们,生怕失去你们。”“是吧,阿春?”石冻春还在震惊:“狸花居然跑掉了!它居然嫌弃我……是不是我这几个月都没替它梳毛的关系啊?”陆明琅柔声道:“别管猫啦。你怎么看待温公子和周公子啊?”她其实也不清楚答案。毕竟喜欢这种事情,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表现方式。石冻春当初受过伤,如果决心缩在壳子里缩一辈子……呃,那她就拿榔头把这壳子砸开。石冻春呆呆看着陆明琅,又侧过头看看温客行,看看周子舒。他像是有些困惑他们两个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还是歪着头回答了陆明琅:“我……我想他们开心些。”“他们都不太开心。温兄总是笑,但有时候笑起来让人难受,还不如别笑。”“我也不知道他身上都发生过什么事……但我好担心他啊。”陆明琅微微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温客行:“你问问看?”石冻春摇头:“他一直不肯在我们面前露出不高兴来,一定不肯说。我问了他还得想法子编个谎话,多麻烦啊。”“温兄也不喜欢对我们说谎的,所以还不如别问啦。”他小声说:“如果他哪天肯说就好了。不开心的事情,一直藏在心里只会让人越来越不开心的。虽然说了也用处不大,但我们都在嘛。我比较笨,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但周兄很厉害啊,周兄有办法的。”“唉,他心里藏了这么多事情,也不让我们帮他。”“我现在好担心他现在做的许多事情。”温客行的手颤抖了一下:“阿春……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石冻春认真地看着他:“我不知道。我现在看你已经开始双标啦,看你做什么都觉得你一定有原因。”“但我好担心你。”他伸出手去,像是想摸摸温客行的额头,却又胆怯地缩回手去,“你不是坏人。万一哪天突然开始后悔了,你该多难受啊。”温客行怔住。他几乎是有些狼狈地转移了话题:“那……阿絮呢?你怎么看待阿絮?”“阿絮?”石冻春迷茫了一会儿,“噢,周兄……周兄也不开心啊。”他说到周子舒,整个人气场都沉寂下去:“他……每晚上都要疼,这么重的病,却不去找大夫。”“……钉钉子在身上这么痛,以后还只有三年可以活了……”他说到这里,用力摇了摇脑袋,仿佛要摇掉什么沉重的东西一样,但脸上还是露出点克制不住的难过:“周兄总是很介怀旧事,我有时候担心他……会不想活下去了。”他最后半句话说得很轻柔。周子舒一怔,就见石冻春突然抬起头来,小声问:“周兄,你是不是……其实不太想活?”“如果是的话,你不要骗我。你不想治病,那就算了,我们陪你出去游山玩水。你想诗酒江湖……”他说着,突然有些迷茫:“我也不会写诗,酒量也不好诶。这些好像得靠温兄。”温客行不明白石冻春的意思:“阿春,你在说什么?陆姑娘不是能治好他么?”“温兄。”石冻春扭头看他,“周兄如果不想治,你也别逼他。我以前没从我妈妈身上学过什么,只学到了一样:有时候说着为他好而做的事情,他不一定想要。”“活下去……有时候也挺难的。”他喃喃地说,“多累啊。喘口气都觉得累。没法理解自己活下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必须得继续下去,不然给人带来麻烦就不好了。”“如果能治好周兄的心病就好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他有些无助地看着温客行:“治不好他的心病,治好他的身体又有什么用?”“那你就……”温客行听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难以置信地问,“你就看着他这样下去?你不觉得难过吗?”“我难过呀。”石冻春安静地说。他抬头看向头顶的月亮,声音轻柔:“我难过。可是难过就难过吧。”“难过……周兄反正也不知道,那有什么关系?”他这么说着,又突然歪头看温客行,“你也难过么?你也这么在意周兄的。”“可是难不成我们难过,就该逼周兄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石冻春说着,一边向上伸出手去,张开五指。他仿佛想抓住月亮温柔倾泻下来的光,又仿佛觉得那月光刺眼,只是胡乱晃着自己的手:“难过也好,喜欢也罢,本来就都只是一个人的事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