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看着我,不吃你这套。”路易斯把头撇到一边。“没有,我是说真的。”徐轻摇头,向他伸出一只手来,“我们合作吧,战友?”路易斯看着面前女人伸过来这只手,白皙纤细的,好像一捏就可以断掉——她不是属于温室的一朵花。徐轻长得很温婉,说话也同样柔柔的,在镜头面前常常带着一种可以治愈人心的笑容,喜欢她的观众越来越多,所以能在短短几年间就称为了广电台的金字流量招牌。这朵花带着刺。“可以。”他伸出手同徐轻握了握,“但我们目前要做的工作……是先搜证。”“你有几分把握?”“这得看孙戚文有几分把握,”路易斯轻嗤一声,“他跟我联系时说得信誓旦旦的,保证让你拿第一。”徐轻歪了歪头,总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地方,但是具体是哪里却想不起来。“这个老狐狸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路易斯也皱了皱眉,“不过既然决定要查了,那就开始吧。”“怎么开始?”“这个不用你来操心。”路易斯目光有意无意带过她的腰间,回想起那道伤疤,心里仍然有些过意不去,“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先美美睡个觉,第二天拿出最完美的状态出现在镜头前。”“我……”徐轻抿唇。“让京都这些人好好看看。”路易斯笑着说,“这是一次机会。”“送你登上更大更广阔的舞台。”第86章“……听明白了吗?”狭窄昏暗的小巷内, 一排挂着雨披的电瓶车并不算规整地停好,干冷的风吹得油纸袋沙沙作响,飘起来挂在沾着泥土的青墙上。天气还算好, 但只能看到灰白色的云,笼罩在整座城市上方,压在这道逼仄漫长的小巷内,分不清拐角将通向何处, 也分不清哪里是居民街的出入口。一个身材干瘦的男人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青年。“还是那句话,告我去啊。”干瘦男人往地上唾了一口痰, “我没钱没老婆, 房子租的, 你们只管去告。”“嘿你这人。”方翊含眉头一皱, 对面男人更是有恃无恐地怪笑一下,露出上排森然的白牙。“我这人就这样, ”干瘦男人耸肩道,“是人是鬼也不是你们说了算,何况你们这些个衣冠楚楚的‘人’。”顿了顿, 语气散漫:“有本事去告孙戚文啊,抓着我算个什么东西。”方翊含拳头握紧正打算说话,顾明衍拉住他。“尤其是你, ”干瘦男人抬起眼睛, 漆黑晦暗的瞳孔像是从地狱里延伸出来的舌头,拉长腥臭的唾涎,“孙总这么看重你, 要是让他知道你背地还想给他一刀——”“看看吧。”顾明衍没跟他废话。手腕一抛, 落下几张打印出来的彩色照片, 上面是个正在吃冰激凌的小女孩,浑身脏兮兮。干瘦男人脸色一变。“别紧张,”顾明衍顺手拨开一个糖纸,斜眼眸色淡然,“要吗?”厚厚堆砌起的云层透出阳光几道橙黄,斜斜挂在他分明的骨掌间,上面放着一颗水果糖。“你不是律师吗?”干瘦男人弯腰把那些照片捡了起来,牙齿显露出来更显出瞳孔的空洞渗人,“用小孩威胁人你算个什么东西,跟他娘孙戚文有什么区别。”“这你女儿?”顾明衍下颚动了动,询问的语气云淡风轻。“这他m我——”一个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姑娘,邻居家的小女孩,他有时候真宁愿自己是干干脆脆一个人,在给孙戚文做事之后,他一直这么想,如果自己没有老婆没有爹娘,也没有这些普通人递过来的微薄善良。男人剩下那句话卡在嗓子眼说不出来,顾明衍唇角微勾,笑了。“有用吗?”干瘦男人哑着嗓子,“你能做到的,是以为孙戚文不能?”“你能做到的,是以为别的‘启动人’不能?”一句同样驳回的话,男人明显站不住似的用手攀着满是青苔的墙壁,顾明衍步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好像神坛上手握权杖的人在睥睨众生z狗。“跟我合作,”顾明衍看人的目光冷漠而幽深,“你还算有一定赚头。没了你,我同样可以找其他东躲西藏的‘启动人’,相信他们会非常乐意我伸来的——善意的——”笑:“援手。”——“我呸!”干瘦男人手中紧紧攥着那几张照片,抬眸之间眼边都恨得发红了。“合作吗?”顾明衍笑意中带着几分讥诮。“你搞不死孙戚文的,到头来我们只会一起死。”干瘦男人胸口随着高涨的情绪逐渐高低起伏,因为精神上的压力他整个面中凹陷下来,颧骨突出,就像拷着枷锁行走的饿殍,又想一条走向末途的野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