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很乱,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哥哥还没有回复。喻书心不在焉的,班聚也提不起劲儿,一直留意着手机的动静。响一下他的心就跟着提一次,然后再失望。不知道是意念太强,还是哥哥终于忙完了,喻书等的消息终于来了。“位置发过来,我去接你。”喻书瞬间支棱起来,立刻发了定位过去。北城的冬天很冷,夜晚尤其。有些怕冷的女孩子已经穿上了棉服。秋末冬初,秋天结束得太仓促,冬天又来得太突然,冻得人猝不及防。喻书惦记着哥哥,在聚餐到尾声的时候,跟班长打了招呼先离开了。出了包厢外面就乱糟糟的,喻书拿着手机敲字,余光瞥见一个端着盘子步履匆匆的服务员,眼看就是朝这个方向过来的,喻书立刻躲开,但是对方走得太急,手一歪,盘子上的酒就撒了出来。是浓烈的白酒的味道。“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是个男孩子,看起来年纪和喻书差不多,他也有点慌:“我没看见。”“没事。”喻书本来也没打算为难他,他的衣服都是喻玚或者陆行舟买的,虽然在他们看来并不算高消费,但是对一个服务员来说还是价值不菲。最关键的,他急着见陆行舟。在包厢里的时候还不觉得,一出门就被风吹了个通透。喻书顶着风继续编辑刚才没写完的信息,字还没打完,就看到了上面:对方正在输入……“右边第二个路灯。”喻书顺着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陆行舟。天太冷了,街上的人都被冻得缩起了脖子。陆行舟站在路灯下,他身上是那件常穿的黑色冲锋衣,身姿挺拔,像是冬日里的翠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疏离。暖色的路灯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冲淡了那些凌厉的气场。那一瞬间,喻书突然有种想法,哥哥好像很适合冬天。大概是看喻书没动静,陆行舟身形一动,迈开步子往这边走,喻书才回过神,一路小跑跑过去到了陆行舟身前。“哥哥,”喻书的眼睛在路灯下看起来黑亮,像是泛着光:“你怎么不在车里等。”“怕你找不到。”陆行舟一边说话,一边牵住了喻书的手。还没说话,眉头微微拧起:“喝酒了?”“没有。”喻书否认,他的重点全在交握的手上,哥哥的手真热。他的眼睛很亮,一时也看不出来醉了没。陆行舟没再说这个话题,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路灯的光洒在他脸上,好像目光连带着声音都变得温柔:“手太凉了,先上车。”车里一直开着空调,一进去就能感觉到温暖。陆行舟把空调又调高了两度,这才启动了车。他心里藏了很多话,又觉得路上不是谈话的时候,就忍着没说。但是陆行舟不愧是陆行舟,他开车的时候目不斜视,余光都能看出来喻书有话想说。路口有红灯,车停下来的时候,陆行舟拿起车上的保温杯递给喻书:“喝点水。”他说话一直都是这样的风格,喻书也没有多想,乖乖地拿起水杯喝水。喝完才意识到这是哥哥的水杯,他的心重重一跳,无论在一起多久,他好像都抵抗不了这样亲密的举动。生理会比理智更快地做出反应。喻书缓了一会儿,尽量装作很镇定的模样把水杯又放回去。刚要开口说话,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有点惊讶地看向陆行舟:“是姨姨。”野.Y怎么没给哥哥打呀?喻书有点紧张。陆行舟开车要看路况,视线看着车外,侧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声音柔和:“可能是想你了。”喻书也不可能不接林悦电话,他按了接听。“乖宝?”林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吃饭了没有?”她话里好像带着鼻音,喻书瞬间担心起来:“我吃过了,姨姨,您感冒了?”“天冷了有点着凉。”林悦的声音很温柔,然后问道:“哥哥回去了吗?”喻书一时没反应过来,侧头去看陆行舟,他开车开得很专心,侧脸线条流畅,冲锋衣的拉链被拉到最上面,挡住了下巴,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哥哥回过家?“已经回来了。”喻书小心地回答:“您别担心。”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又传出林悦的声音:“乖宝……”喻书紧张得要命,然后听到姨姨的声音:“寒假回来吧,姨姨想你了。”这通电话打了将近二十分钟,车早就开到小区楼下了,陆行舟也没下车,等喻书把电话打完。“好冷呀。”开车门的时候喻书冻得跺了跺,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什么也看不出来:“他们说这两天好像要下雪。”话音刚落,脖子里就被围上了一条围巾。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可能是因为在车里放过,又软又暖的。陆行舟帮他围好,牵住他的手:“还冷吗?”围巾应该是哥哥的,带着他身上的冷香,手也被哥哥握住,喻书一点也不觉得冷,耳朵都开始发烫。几天没见,那些喜欢好像也随着这几天的累积,翻倍涌了上来。“哥哥。”喻书揽住陆行舟的脖颈,踮起脚去亲吻他的唇:“我好想你呀。”陆行舟回揽住他的腰,让喻书不用那么费力,然后掌握主动权,吻了回去。空气里有酒精的味道,有薄荷的味道,喻书闭着眼睛,甚至能听到接吻时发出的细微声音。有什么东西,随着血液,随着每一声心跳,涌尽心脏,又随着心脏的跳动,流向四肢百骸,每一下都在撞击耳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