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上次对方上次的叮嘱。金发深肤的青年没有搭话,也没有理睬松田阵平带刺的问候。从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用一种混杂着不解、惊疑、若有所思……等等复杂情绪的目光,上上下下,来回扫视着萩原研二。那样的目光不像是降谷零会露出来的。那样的目光,令萩原研二久违的,感到了少许的不自在。“怎么了吗?”笑意未变,迎着降谷零那稍显尖锐的打量神色,萩原研二面不改色地捧着水杯,浅抿了一口,润了润喉,仿佛只是在开玩笑似的,萩原研二顺着自己幼驯染的话,半是调侃地问:“这副表情——安室君不会真是来入户搜查的吧?”“我们这里,可没有什么逃犯,或者违禁物品哦?当然,我和小阵平也不会做出任何危害国家安全的事情就是啦~”降谷零盯着他,紫灰色的眼睛锐利得好像一头嗅到了危险气息的猎犬。好半晌,看着同期那毫无破绽的笑容,他沉沉开口。“——你骗了我,萩原。”萩原研二歪了歪头:“哎呀,还真是严厉的指控呢?”从厨房里走出,松田阵平有些不客气地甩了这位同期一枚软钉子。“所以呢?这就是你大半夜敲门、扰人清梦的原因?”没想到降谷零寸步不让。“但你们并没有在休息,不是吗?”他的表情里带着极其明显的疑惑,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这两位不省心的同期。分明没有提问,但他的每一个眼神都传达着某种质询的意味。对上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萩原研二却是笑容不减,深紫色的下垂眼含着笑,意有所指地道。“——可不要随意冤枉人啊,安室君~我可什么都没说过哦?”“……”屋里的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空气逐渐安静,静到能够清晰听见两道轻缓、且极有节奏感的呼吸声,以及一道逐渐变沉的呼吸声。良久。“我明白了。”降谷零看着自己的两位同期,忽然掀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对两人而言稍有些陌生的、带了些许波本味道的微笑来,“从一开始就很警惕啊,你们两个。”“——是已经选择好了站队,自动将我排斥到敌对位置上了吗?”他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唇角勾起,但那双紫灰色的眼里,却有氤氲不定的灰霾在浮动。与降谷零对视了一会儿,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似的,萩原研二缓缓放松了眉眼,握在水杯上、那几根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着白的指节也松动了些,唇角上扬,露出个轻松的微笑:“这样说,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安室君?”嘴里这样说着,萩原研二却是转过身,给降谷零让开了一条路。“坐下聊吧,你似乎有很多想要跟我们说的。”降谷零没有拒绝。不仅没有拒绝,他甚至十分熟稔地,转头对着仍然站在餐桌边的松田阵平:“一杯咖啡,谢谢。”“?”望着松田阵平那略有些暴躁的背影,有那么一秒,萩原研二由衷地祈祷降谷零稍后得到的咖啡里,不会被添加奇怪的咖啡伴侣。十分钟后。仿佛三堂会审一样,三个人分坐在两条沙发上,彼此对视着,气氛显得异常凝重。“……你说,黑衣组织?”正经起来的萩原研二,并没有再去攀靠幼驯染的肩膀,而是坐直了身体,表情异常严肃地盯着右手边沙发上坐着的降谷零。“嗯。”降谷零抿了一口咖啡,只觉得苦涩的气息顺着食道一路往上,直冲天灵盖,便没有再动,只是捧着这杯加浓版咖啡,一边思考,指尖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在杯壁上一下下敲击着。“这个组织的作风很神秘,据公安方面目前掌握到的情报来看,它已经在日本存在了将近半个世纪,势力盘根错节,深不可测。”“嗯……虽然名字听起来不太正经,但它的性质,似乎有点危险。”萩原研二斟酌着,给出了一个较为中肯的评价。降谷零撇了一眼萩原研二,眼里的神色异常认真,强调道。“它的确是很危险。刺杀政要、非法交易,黑衣组织所涉及的黑色产业链,几乎遍布了整个日本、甚至蔓延向了国外。毫不夸张地说,每一个能够在组织里坐稳代号成员位置的家伙,手里几乎都沾着擦不干净的血污。”“远一点的不提,去年港口发生的蓝蝶会灭门惨案,你们应该还有印象吧?”松田阵平的眼神一下子锐利了起来。“——那件事,是你们做的?”降谷零的表情有些无语。他似乎想翻个白眼,但权衡了一下现状后,到底还是按下了给怨种同期一拳的冲动,语气尽可能的平和:“作为在东京附近活动的代号成员,我的确参与了那次任务,但麻烦不要把我和那些混蛋混为一谈。”微微挑了下眉,松田阵平不置可否地催促:“你继续。”调整了一下坐姿,降谷零将杯子放回茶几上:“我之前应该有提醒过你们、让你们离矢目久司远一点。”萩原研二很敏感地捕捉到了这句话里的关键讯息:“你的意思是,小矢目其实也是黑衣组织代号成员的其中之一吗?”“……上次见面,你们两个果然是联手在欺骗我。”降谷零斜了两个目光游移、满脸写着心虚的同期一眼,有些心累地叹了口气,解释道,“事实上,矢目久司不仅仅是黑衣组织的代号成员。更进一步来说,他是代号成员之中,掌握了很大一部分话语权的行动组干部,代号为冰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