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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玉姬皱眉道:“你也没有出言反对,那就是默认了。”“她心思太多了,你们真放心让她走吗?”袁思宁冷笑一声,望着穆玉姬高声道,“穆玉姬你还帮她说话,你傻了吗?她在外面碰到谢印雪知道我说的话都是谎话后,第一反应不是揭穿我,让你知道你被骗了,反而以此来要挟我,让我把疫苗给她。”“她干这件事的时候,可完全没想到过你啊。”袁思宁的话使穆玉姬身体僵震住了一瞬,郑书见状也冷嗤讥讽道:“得了吧,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谁不知道你现在说这些话是想谢阿戚死,你干脆说直白些,我还佩服你。”“是!少一个人,就少一个竞争‘长生’的对手。”袁思宁咬了咬后槽牙,将声调扬得更高,“谢阿戚已经通过六关了,难道你们不怕她比你们更前一步,取得‘长生’吗?!”袁思宁先前就说过她知道要在“锁长生”中通过几关才能获得长生,现在她说出这样的话,就仿佛谢阿戚距离最后一关已经不远了,大家要是就这样轻松放她离开,就等同于放虎归山。性子急躁的冯劲杉一听这话就坐不住了,也拦到谢阿戚面前说:“你不能走!”原先还帮着谢阿戚些的铛铛、梦妮和穆玉姬等人,可能是听进了袁思宁的话,如今都沉默下来了——想想也是,谢阿戚根本就不是一个好到她们非救不可的人啊。她可以漠视袁思宁作的恶为自己谋利,她们又为什么不能漠视她呢?萧星汐念着搭档一场,想给谢阿戚一份最后的体面:“让阿戚去她宿舍里待着吧。”这样大家都不用亲自动手,她也不能通关。“你现在来装好人了?你那么善良,当时又为什么要用枪打我?”谢阿戚笑起,趔趄着倒退几步,冯劲杉和崔浩成以为她要开溜,一人一边站到禅房门口,把出路堵的严严实实,萧星汐被谢阿戚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便瑟缩着肩唯唯诺诺躲去角落。谢阿戚昂首环视这里的每一个人,末了,她将充满恨意的眼神停在袁思宁身上。袁思宁对上她的眼睛,心脏刹那间不受控的狂跳起来,不祥预感如同一双冰凉的手,冷冷地落在她后颈肉上,使她的呼吸也逐渐急促。谢阿戚却很满意看到她这副神情,于是她笑了。她高高举起手中的光剑,大家以为她要开始攻击旁人了,不是躲避到一旁,就是举起手中的射机枪进行“反击”。但谢阿戚没有攻击任何人。她只是用手中的光剑朝离她不远的抗体疫苗制造机狠狠挥去,众人来不及阻止,除了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其余什么也做不了。抗体疫苗制造机,就这样在谢阿戚“哈哈”的大笑中散成一地残骸。“我是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但你们也别想好过!”她凄厉的呐喊如同惊雷,剐得众人耳膜发痛,地上的块块碎片,又似灼目的烈日,刺得他们眼睛滴血:现在是第六日的凌晨,没有一人打了今日份的疫苗。偏偏抗体疫苗制造机被毁以后,他们纵使有再多肢肉能做抗体疫苗,却想打也打不了了。虽然六日晚他们不打疫苗还可以保持人形,可等到了第七日,他们就会全变为饿鬼迦摩。那时所有人都是饿鬼,所有人都可以挥刀。如果没有在第七日结束之前,取得另一个迦摩的头颅交给库尔特,他们就会在第七日二十四点整——副本结束之际,彻底转变为苦娑婆叉。袁思宁望着满地狼藉,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失声尖叫道:“谢阿戚,你疯了吗?!”“我没疯,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谢阿戚咯咯怪笑,眼神却很清醒,“我要让你们体会和我一样的绝望!”“我早说了让她走!”潘若溪不能接受自己刚摸到通关的门槛,又在眨眼间失去这件事,她冲上前给了袁思宁一个耳光,又捶打着冯劲杉和崔浩成的肩,“你们为什么不听啊!”“他妈的!”陈宁默暗骂一声,抬脚踹开了旁边矮桌,伸手就要去抢郑书掌中的光剑,想用它砍下已经是饿鬼迦摩的谢阿戚的脑袋。郑书却旋身往旁边连滚几圈,避开了陈宁默的争抢。陈宁默眯起眼睛,寒声问:“郑书?”郑书挑眉:“她的脑袋只有一个,被你砍了,我怎么通关?”这话还提醒了在场的其他人。他们并不是人人手上都有一把射机枪和光剑:老战士拿枪,新兵拿剑,新兵用不了枪,可光剑所有人都能使用。曾经拿枪的人可以用它来阻拦谢阿戚离开;眼下拿剑的人,则可以砍下谢阿戚脑袋来通关。而陈宁默面对郑书的挑衅也没废话,见他不肯交出光剑,就举手用射机枪把郑书替换为机械假肢的部位打得稀烂,使其丧失大部分的行动和抵抗能力。本就和潘若溪两看生厌的袁思宁也举枪如法炮制,想从她那抢走自己没有的光剑。就连铛铛都盯着穆玉姬手上的光剑挪不开眼,冯劲杉、崔浩成和卓长东这几个人更不用说了。蝼蚁尚且贪生,为人岂不惜命?①谢阿戚望着战舰内相斗的众人,一边痴笑一边喃喃:“谢印雪……你看到了吗?”在墨盆旁看了全程的柳不花有那么一霎,还以为谢阿戚发现了他们,不过再往下看,他就发现,谢阿戚其实是在自言自语。“我帮你除掉这么多对手……我不欠你了,我什么都不欠你了!”说罢,谢阿戚再度举起光剑,将剑柄抵在自己唇上,再按下启动按钮,于是一束光柱就从脑后穿出,将她的脑干烧成一团焦炭。在这个副本中,身体在纳米防护战衣的保护下,即便受伤也不会有任何感觉的。不过即使头颅没有防护,在死去的那一瞬间,谢阿戚也没有感到痛苦,只觉得伤口有着一种被灼伤的热感。她不禁想到,自己曾经想砍下谢印雪的脑袋,如果那天她真的砍到了,谢印雪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感觉?如果今天倒在这里的人是谢印雪,他会甘心吗?谢阿戚躺在地上,瞳孔已经渐渐放大,唇瓣却还在缓缓蠕动,低声问着无人的虚空:“……人皆有贪生之欲,为何独独罚我?”“我不甘心……我不甘……”作者有话说:①范仲淹第130章 谢阿戚的死,在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哪怕是步九照也没例外。谢印雪是侧眸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这才注意到他的异样。说实话,步九照的神情和平时里也没太多区别,仅仅是唇角抿得更平了些,唯有一向如同被寒霜深埋,只余冷寂和淡漠的眼底,忽地涌现出一阵强烈阴鸷的恨意。但看得更仔细些,就会发现那些恨意又不像恨,反而像是不甘。仿佛谢阿戚临死前无处可逃的绝望,插翅难飞的心死,他都一一经历体会过,故谢阿戚的声声质问,才会在他心中引起了几可掀天揭地的共鸣,强烈到他难以继续掩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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