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呀,你赶紧听听声音还在不在。”浪子立马弯腰驮起张树春。分辨声音的来源靠强度差,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般听什么声音会转头脑袋来确定声音的精确性。之前我靠直觉让浪子走的方向是对的。由于声音实在是若有似无,所以每隔段路我得停下来再听,等确定声音后再继续往前走。大约走停了十几二十回后,雾终于散了,我们似乎到了新的地界,这里的树木没有之前的那片茂盛。阳光透过宽阔的树叶照在地上,树阴下长着成片成片的红色蘑菇。浪子把张树春放下来,累倒在一旁,高声唿喊,“终于出来了,我可以看到太阳了。”我也很兴奋,从那死寂一般的林子里出来重见天日就感觉重新活过来了一般。“嗯?”张树春忽然呻吟了一下,头不自觉地左右摆动,然后站起来直径往前面走去。“张教授你干什么去?”我拉住张树春不让他走,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根本拉不住,我整个人被他拖拽着走。“浪子,快跟上来。”我来不及去拿东西,只能喊浪子,浪子气还没喘顺,听我喊他又急忙拿起东西跟上来。一脸怒气,“老头,你疯了吗?”“他是不由自主的,我们跟上去看看。”张树春没走多远就停下来了,我跟浪子看到眼前的一幕,首先是震惊的不知所措,而后寒意顿时从脚底升起,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看着眼前无比恐怖的景象,手不自觉的发抖,脚下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浪子颤抖着声音说,“这,这是人间炼狱吗?成涧,我们到阎王殿了?”“怎么有这么多的尸体。”我不自觉的后退两步。林中树枝上分布着至少上百具尸体,尸体用链子吊在林中早已风干,灰黑的皮肉紧贴骨头,腹部凹陷,身体不着任何衣物,被风吹的相互碰撞,发出咔咔的声音。面对一两具尸体你都会心绪不宁,四肢发麻。我和浪子面对这上百具干尸,不是头皮发麻这么简单的体会,仿佛有上万只手从地狱深处抓住你的脚拼命把你拉下去,而你死死抓住某样东西拼命往上爬,却丝毫没用的软弱,无助,恐惧,愤怒与不甘。浪子一把抓住我,“快走,这里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这该死的张老头。”我的脚有些不听使唤,被浪子一拉来不及反应,跪倒在地。张树春来这后就不醒人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被我刚才这么一摔,居然醒了,捧着腿哇哇大喊,“痛死我了。”第38章 尸陀林浪子见张树春醒了,怒气顿生,向前一把将他提起“你好意思醒了,你他妈把我们带到什么鬼地方来了。”张树春扶了扶镜框,顺着浪子的手指方向看,勐吸口气,“怎么这么多尸体!”“我们还问你呢,拉都拉不住,拼命往这跑。”浪子松开张树春。张树春从地上爬起,定了定神然后一脸从容地往尸体处走去。从兜里掏出块方巾包着手捏住一具干尸的脚仔细端详了一会,转身对我们说,“这是假的。”“假的?”我和浪子同时惊唿道。“对呀,就是假的,不信你们自己过来看。”这假的也逼真了吧,毛发,皮肤的纹理跟真的也没区别呀。“你怎么看出来这是假的?”我跟浪子杵在原地问道。张树春见我们没有过去的意思,便掰断一根干尸的脚趾头向我们走来。“你们看。”“我们看不懂,你留着慢慢欣赏。”浪子立即拉开与张树春的距离。“这可能需要点专业知识,也没办法跟你解释清楚。”张树春扔掉脚趾头四下观望。”我们是出了那个林子了吗?”“是的。”我点头示意。“怎么出来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没印象也正常……”“什么意思?”“你好像被什么东西魔怔了,整个人看起来浑浑噩噩的。”“魔怔?我记得当时和你们坐一起休息然后醒来就出现在这里,还被美女你踩了一脚。”“是你带我们来到这的,这是你们上次出来后的地方吗?”张树春脸色变了变,“我?我都没来过,怎么可能带你们来这”听张树春这么一说,我跟浪子都面面相觑,他没来过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你当真没来过?”浪子道“真没来过。”张树春说的无比诚恳。“我怎么带你们来这的?”张树春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我们把怎么出来又怎么被他带到这的过程跟他说了一遍。老头听着听着脸色变了好几个色号,估计是在讶异自己的当时为何跟鬼附身一样,要是我遇到这样的事也跟他差不多的反应吧。“你能听到声音?”张树春缓过神来一脸诧异地问我。“嗯,你不是说听到声音就跟着声音走么。”“可这不是我们上次出去的地方呀。”张树春原地转圈,“上次我们出去是在一个峡谷口。”“艹,你该不会是听岔走错了吧。”浪子转头对我说道。我回忆来时路上听到的声音,而且我的听觉没有任何问题,不可能在如此安静的情况下还听错声音。“我没听错,声音就是从这边传过来的。”“难道听到的和黄益佰不是同一种声音?”浪子喃喃自语道。“黄益佰听到是出路,你听到的是死路,你这倒霉孩子。”“你现在听听那声音还有吗?”张树春提醒我,从走出那片林子,我人松懈下来就自动的屏蔽了声音,加上张树春当时的情况我更没心思去听。现在去听只有这树上干尸被风吹的相互撞击发出来的咔咔声,这个声音虽跟那个很相似,但那个声音比这个要清脆些。我勐给自己一掌,真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没有了,我现在什么都听不到。”我十分沮丧,原本以为出来了,结果又陷入另一场困境。张树春抬头看看天空,退出十几米注视了一会前方,又回到我们身边问,“有瑞士军刀吗?”“有”我递上刀,心里纳闷,这老头又要作什么妖?“张教授你这是要什么?需不需要我帮你?”张树春接过刀扯动了下嘴角,对我说,“采蘑菇”树荫下长了许多十分鲜艳红色的蘑菇,看颜色蘑菇也肯定是不能吃的,莫非老头知道出不去,一时想不开,用这种办法自杀?“这蘑菇能吃吗?听说鲜艳的东西都有毒。”张树春不搭话只顾弯下腰用瑞士军刀挑出蘑菇把它们完整的放到一旁。浪子的暴脾气又上来了,骂道,“你一天别在我们面前装,你要这蘑菇干什么?”张树春低着头继续采,“别急嘛,我先采完,在告诉你么。”现在的浪子只有别人等他发话,哪里有他等人的时候,加上这一路被张树春牵着鼻子走了一路,浪子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顿时火冒三丈,上前踩住张树春手里的刀,“你不说清楚还是别采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