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野看着范蔓芝,眼底沉沉:“你说我这六年变得沉默寡言,可这六年至少我还在家乡,爸妈还在身边,我不缺钱,桑梨呢?本来她考上了云大,可以在国内安安稳稳读大学,可她她爸妈都不在了,一个人被你安排到国外陌生的城市,不靠你的资助,住在破旧公寓里,每天打三份工赚学费,每天省吃俭用,跳舞跳得浑身是伤病,这就是给她追求梦想的权利,你以为人人都稀罕?”桑梨鼻尖泛酸,拉住邝野的手,“邝野……”邝野想到桑梨受的委屈,心里难受:“当初你让桑梨离开,她回国后都忍着不说出实情,她走后有多少人在背后议论她,说她是看上我家的钱,利用我完又甩了我,她这次回国,又有多少人说她是在国外混得不好,想回来抱我大腿,她受到多少人的非议?这些伤害是一句道歉就可以弥补的?她能接受,我接受不了。”范蔓芝闻言,愧疚失言,邝野轻哂一笑:“而且你道歉不是真觉得你错了,而是你发现我死活不接受你安排的联姻,发现我宁愿终生不娶都不和韶雪音在一起,所以你开始后悔了,如果我当初答应了你的安排,你难道不会觉得当初你的决定很正确?”范蔓芝脸色僵硬。桑梨鼻尖泛酸,邝野哑声道:“本来我可以和桑梨一起读大学,一起毕业,可能现在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们不会白白耽误六年,但是她的未来都因为你被迫改变了,谁来替她讨个公道?”邝野揽住桑梨,看着范蔓芝,薄唇吐出一字一句:“梨梨的爸妈不在了,她以前没人疼没人护,但是以后我来护,你觉得不够好的,配不上的,在我这里却是最重要的宝贝,只要我在,谁都别想再对她做什么。”邝野拿过桑梨的东西,带着她离开。走出别墅,他把她的东西放上车,敛了敛情绪,温柔揉揉她的头:“走,我们回家。”桑梨轻应了声,眼底湿润。车子穿行在川流不息的街道,末了驶到枞海城,他带她进了家。关上门,她看向放下行李的他,就上前抱住他。她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肌肉坚硬的后背,眼圈如泡在水里阵阵发红。想到他刚才在范蔓芝面前说的那些话,桑梨压抑在心底多年的委屈被他的爱冲击得柔软决堤,落泪:“邝野,谢谢你……”她哽咽:“除了外婆,再也不会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了,再也不会有了……”邝野转身,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抹掉她的眼泪,与她对视:“这是十八岁生日那天答应你的,不是么?”当时他说,以后她不单单只有外婆,她还有他。在她快乐的时候陪着她,在她难过的时候安慰她,那些她曾经受过的伤害和痛苦,就让他来慢慢治愈。他注视着她的泪眼,讲着和曾经一样的话:“桑梨,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桑梨眼尾滑下泪,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我爱你,邝野……”邝野虎口扣住她的后颈,很快反客为主,破开齿关。他的气息烫烈,铺天盖地如飓风笼下,桑梨后退两步,被抵在沙发背上,他吻得很凶,她仰头努力迎着,葱白细指紧紧抓住沙发,在真皮上按下一道道指痕。从后颈移位,到掐住她盈盈不及一握的身子,她被他更紧地锁在怀中,恨不得嵌入他骨子里。如沙漠中寻找绿洲,他无法解渴地吻得更深,扫荡侵略,燎原之火从唇齿烧到心口,桑梨耳边其余的声音连同时间在这一刻被冰封凝固,只剩下面前的他如此清晰鲜活,一分一分催逼着心脏怦怦乱跳。室外暴雨降至,水好似冲破落地窗涌了进来,所站之地塌陷在滂沱的深海中。许久后,桑梨脑中如胀了个气球,快要缺氧,直至她脚踩到自己的衣物,邝野停下,沉沉呼吸着,俯身把面色酡红的她打横抱起,往房间走去。“卧室还是浴室。”他哑声问。她脸埋在他胸膛,极红,“先去浴室……”踏入淋浴间时,她纤瘦的后背贴在冰冷的瓷砖上,她冷得瑟缩了下,就被他往前一拉,揽得更紧。头顶花洒冲下水来,模糊了视野。男人极重地再度吻了下来,比水更烫,夺走一丝一缕的呼吸。桑梨的脸被水冲刷着,睁不开眼,脑中被他的气息搅弄得混沌,除了根据爱意本能回应,再也做不出别的。水汽弥漫,像是一片迷雾森林,她探寻着他的踪迹。水落在脚边,溅起一滴滴如花朵,爱意恣意生长,深海中摸不着边界,只剩下他带她坠落癫狂的梦。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门被打开。卧室里只亮了一盏微弱的橘黄色灯光,桑梨后背着陆柔软,睁开眼,光线朦胧昏暗,让人心醉。邝野倾身,扯过被子,与之对视:“撑得住么等会儿?”感受到他独独在她面前而生的侵略感,桑梨面颊发红,睫毛抖成了小刷子,嗓音粘成了糯米团子:“可、可能撑不住,你别太凶……”他笑了,咬住她耳朵,“没事,它撑得住就行。”她脸又红了一个度,红唇轻抖:“估计,也难……”他低声言:“不难,给点时间,胃口撑大后就爱吃了。”她羞得说不出话,心快要跳出嗓子眼,感受到她的慌,他低哄的嗓音落在她耳边:“不怕,刚开始我先收着,难受就告诉我。”室外打了几声雷,雨势渐大。他的公寓在顶层,风雨一来时声响最为明显,雨一滴滴重重打在落地窗上怦怦作响,此刻的城市黑暗一片,仿佛处在末日。室内像是隔绝在外,下了场大雨,桑梨濒临窒息又被拉出水面,循环往复,吻断断续续间,只剩下邝野在她耳边落下的呢喃。时间被他的极富耐心拖得格外难捱漫长。直至过了许久,她宛若虚幻浮动在海面上,世界跟着颠倒扭曲。感觉搂住她的手松开,桑梨睁开眼,看到邝野起身打开抽屉,远处闷雷响,他很快重新搂住她,灼灼注视着她的眸,眼底猩红:“爱我么?”她攀住他的肩膀,“爱……”她额间冒出汗,却不偏移看他的眼,想要将此刻的他深深烙印在心底,眼底积蓄酸意:“特别爱……”他吻上她的唇,眼底沸腾:“我爱你,永远。”回国后,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说爱她。可是她却感觉他已经说了很多遍,藏在他看她的每一个眼神里,藏在他每一个口是心非的举动里,藏在每一个拥抱和亲吻里。他爱她。万分笃定,至死不渝。雨滴轰隆坠下,海底的浪沸沸被狂风狭来,让人坠入急急的湍流。彻底的那一瞬间,她眼眶被爱意席卷刺得掉下泪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