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丛琦加父母坐主婚车,其他人随意坐哪辆。见车子有空座,黄琇晶跟文老师也跟来凑热闹,打算看看新房什么样。旁边的耿又琴迟疑两秒,怕丛琦嫁得太好。房子条件好到超出自己预料,平白再生一场气,最终没跟着上车。而车队从四中到平安二街这一路,确实引得无数路人驻足回眸。这年头城里人轿车迎亲不算特别稀罕。但一来就是几辆,车子还全都不便宜绝对属于大排场。等车队驶进平安二街,缓缓在48号门口停下。没过一会儿,街坊们都来看热闹了。小孩儿尤其多。因为有婚车出现就意味着有红包。而且,甭管哪个年龄段,围观新郎新娘长啥样是吃瓜群众们经久不衰的乐趣。果然,应奇正和王奉松撒完红包后,大伙儿就跑到主婚车那儿等着看新娘子。当车门打开,暨和北出来时,人群里的小姑娘都看呆了,好帅的新郎官。等暨和北将丛琦抱出来,看呆的人更多了。简直不分男女老少,齐齐猛吸一口气。天呐,怎么有这么登对的新人啊!漂亮得好像电影里的明星。女娲娘娘造人时未免太偏心。新人是精心捏的,自己则是随手一甩的泥点子。人跟人的差距,怎么能比人和狗的差距还要大呢?可惜新娘子新郎官很快就进房子里。看傻眼的路人和街坊不免露出遗憾的眼神。大概是因为妆容以及丛琦始终半侧着脸,此时还无人发现她是“雪兰妹儿”。否则48号没准要被围得水泄不通。暨和北将丛琦一路抱进一楼客厅,一落地,丛琦好奇地打量重新装修的房子。在满意的同时,问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这房子刚装修好,应该住不了人吧?”刚进屋的丛智渊一行人正好听到丛琦的问题,点头:“是不能住,装修材料对人体有害。”暨和北当然知道这点。忙跟老丈人解释:“爸,我知道。我和琦琦暂时不住这边。”“那今晚你们睡哪儿?”许慧英突然觉得婚期还是定得太急了些。暨和北:“我定了酒店,就是办酒席那家。这两天我和琦琦住酒店,等回门时可能要麻烦您和爸收留我们一阵子了,至少得回家住一两个月呢。”许慧英一听这话,蹙紧的眉心倏地舒展开。笑得合不拢嘴:“什么收留不收留,那就是你们的家,住一辈子我和你爸都乐意。”原本闺女嫁出去还有点不适应呢。现在好了,女儿女婿继续陪他们住。哪怕就住两个月,那也是值得开心的。丛智渊也很高兴,这一高兴,终于有时间打量房子。其他人也四处转了两圈,对新家的评价都挺高的。废话,能不高吗?这么大地方,处处都装得很精致。尤其是丛智渊和许慧英,一看到某些细节处,譬如一楼二十多平的工作间。那崭新的缝纫机和那么大一张工作台,以及旁边摆着的展示模特,就知道屋子是随着闺女喜好装的。如此用心,怎会不满意?本身,接新娘和新娘那方亲戚参观新房就是为了向新娘的亲朋好友表示男方能给新娘稳定的生活。让大家放心。这就和坐歌堂差不多,象征意义更大。所以等大家参观得差不多,一行人立刻赶去酒店。丛家坝坝席宾客大都是丛琦的朋友,老丛老许的同事,一共办了十五桌。酒店正酒这边则只开了八桌。没办法,暨和北名义上的“亲人”都被他赶出了榕城,是以他这边是没有长辈的。回内地又没几年,私交甚笃的非常少。过去的老同学们十余年没联系过,彼此早就不知动向。而从前的几个老熟人,还因为开灰色ktv吃国家饭去了。某种程度上讲,他真就是一个孤家寡人。因此这八桌除了丛琦那边的亲朋好友占了两桌,其他六桌几乎是生意场上的。也因为情况特殊。什么司仪致辞,花童这些通通去掉了。丛琦觉得当着不熟的宾客讲两人相识相恋,特别没必要,还很别扭。于是到了开席时间,丛琦到楼上定好的“新房”换掉抹胸长裙,换上准备好的改良款红色盘扣裙。而后两人手牵着手,没有上台,而是原地举起话筒。随便说了几句。“感谢大家今天来参加我们夫妻俩的婚礼。”暨和北将话筒递到丛琦唇边,丛琦接着他的话说:“也谢谢大家对我们的祝福。”“大家吃好喝好,我俩就不多嘴了。”说完,举起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挥了挥。丛琦也甜蜜的笑了笑:“不,我还得多一句。”“爸、妈,我好爱你们的呀。”其实她想说的是,谢谢爸妈把她养到这么大,谢谢爸妈好爱她,但是又感觉爸妈可能并不爱听。因为是一家人啊,说谢谢显得好像嫁了人就要跟他们划清界限一样。所以话音转到舌头时,就变成了“我好爱你们”。丛智渊和许慧英眼眶都红了。丛智渊取下眼镜,装得镜片花了需要擦拭的样子,实则低着头平复心情呢。大抵父亲在表达爱这方面就是内敛的,沉默的,不像母亲,感动了可以放任眼泪落下。“幺女儿,妈妈也爱你。还有小暨,妈也爱你。”许慧英揩了下眼角。丛智渊没说出口,眼神却十分慈爱,叮嘱两人:“好好过日子,少让我和你妈操心。”接下来,暨和北跟丛琦轮桌敬酒。暨和北一边敬酒,一边给丛琦介绍对方身份。这个公司的老总,那个部门的主任,丛琦听得脑袋发胀。八桌客人敬酒大概花了快一个小时。主要是其中两桌客人一灌黄汤话就特别多,扯着扯着差点在饭桌上谈起公事,暨和北差点黑脸。等酒席散场。宾客们纷纷离开,杨晓红一行人由王奉松几人负责送回去。累得腿酸脚酸的丛琦直接到楼上客房躺平瘫着。暨和北则是去送丛智渊夫妻了。等他回到酒店,丛琦舒舒服服泡在浴缸里,两眼放空,不知道神游到哪儿去了。暨和北看着大喇喇敞开的玻璃门,眸光暗了暗。他曲起手指,往门上敲了敲。手指敲击玻璃的声音惊得丛琦回神。她瞳孔一瞬间放大到极致,这才发现自己忘了关门。只能缩着身体拼命往水里躲。确定春光都藏在泡沫里,无人能窥时,丛琦佯装镇定:“北北,我忘关门了,你帮我把门带上。”“唔……你喊我什么?”暨和北倚在门边,往日深情温柔的眸子此刻侵略感十足。丛琦觉得他视线落在的每一处皮肤都在燃烧发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