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桩生意需跟人会面,对方年纪大又德高望重,当然只有我亲自上门拜访的份儿。”“非去不可?”丛琦都想叫暨和北别管这事了。这些蛀虫当然该当官的收拾,她们小老百姓能干嘛啊?成天提心吊胆,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摸着良心说,压抑着过几个月人的情绪随时处于崩溃边缘,一直看不到曙光的话真的很难不生怨气。丛琦已经很擅长调节情绪了。她尽可能地忙工作忙学习,把时间花在孩子身上,不去想那么多。但这种看不到尽头、不知身边有没有危险、危险会不会到来的焦躁始终萦绕在身边。今天会那么不淡定的跟人吵架不能说没有这方面的原因。本就存着郁气,现在听到暨和北还要以身犯险,那些强行按捺住的负面情绪开始不断撞击加持过一次又一次的牢笼。她眸底浮出不耐烦,用力抿着嘴。一脸不高兴:“我觉得没必要,量力而行不好吗?抓虫不该抓虫大队的人干吗?人家有装备有能力还有责任,我们呢,一腔热血,你总要考虑虫子有毒咬人的事,何况为了抓这只虫旁边还一堆别的,真怕毒不死你?”车阿姨在修建庭院里的盆栽,连阿姨在厨房忙活。隐约听到客厅里说虫子不虫子,以为丛琦在嫌家里哪儿的卫生没做好。心里咯噔一声,紧张地放下菜刀跑出去问:“太太,是哪里发现虫了吗?”“……”丛琦抿嘴。摇头:“没有连阿姨,我们在讲别的,你忙你的吧。”“哦哦。”连阿姨松口气,又回厨房忙去了。而客厅里,原本愤懑的心情被这么一打岔顿时聚不起来了。真可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毕竟她本身不是自私得彻底的人。丛琦叹息一声,咕哝道:“真的不是我们的责任。”不知是劝自己,还是劝暨和北看开点。暨和北起身,走到她那儿把她拉起来换自己坐下,让丛琦坐他腿上。夫妻俩每次谈一些需要对方理解的话题时就不喜欢隔着楚河汉界,生疏尖锐的据理力争。而是喜欢贴一块,仿佛贴着,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就能给彼此的沟通上Buff,让对方迅速理解免除争执。丛琦见他这样,就知道他肯定是怕自己恼,随时准备着堵嘴灭火呢。立马没好气地瞪了暨和北一眼。十分不客气地按他高挺的鼻梁,差点按成猪鼻孔。“就知道来这一招。”“招老无所谓,效果好就行。”暨和北让她按,等她把邪火发泄得差不多,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后才慢条斯理解释:“放心,能咬人的虫子都被清理得差不多,只要见到对方,这事就跟咱们没关系了。”“真不危险?”“不敢说百分百,但我会多带点人。”他语气平缓,一定程度上安抚了丛琦躁动不安的情绪。丛琦默了片刻,突然说道:“那我也要去。”“嗯?”暨和北想也不想便道:“不行。”“你不是说不危险吗,那我跟着去有什么不可以的?还是说,你糊弄我?”丛琦抬起手,捏住暨和北漂亮的耳垂。语气隐隐带着威胁:“我跟你讲,你休想骗我,否则我会生气。”暨和北噎住。“我有身手,遇到1%的意外我能脱险,你能吗?”丛琦把他耳垂搓得通红。不满道:“哦,你果然是糊弄我,所以关你什么事,关我们什么事啊?不该应该管的人去操心吗?我不管,有危险你就不能去,我不想当寡妇。”“老婆~~~”“喊老婆也没用。”“相信我,真的没事。”“好啊,我相信你啊,那你带我一起去。”“万一……我是说万一遇到危险,我没了你也没了,暨大宝暨二宝,爸妈怎么办?”暨和北认真看着她。丛琦扁扁嘴,心情顿时down到谷底。“是啊,我是爸妈的女儿,是两个臭小子的妈妈,但我也是你老婆。现在,这一刻我就想优先老婆这个身份,不可以吗?”人冲动时理智明白如何做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感情就是容易控制不住。尤其涉及爱情,那就是跟火焰似的,烧起来张牙舞爪,很难扑灭。丛琦此刻便是如此。客厅里霎时陷入安静。她梗着脖子,倔强地盯着暨和北。暨和北视线没躲,也直直看着她。他整个人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第一次明确感受到自己在丛琦心里的地位甚至超过了爸妈,超过了两个孩子。当然,平日里他属于家里的底层,但能在某一刻超过他很满足。他想,这世上大概没有人能抗拒这种“重视”,也肯定抗拒不了生死相随的浪漫。尽管他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可他发现自己打心底里不想推开她。短短几秒间,暨和北似乎有了退让的意思:“真要去?”“嗯,要去。”“行,一起去。”暨和北叹气:“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出——”丛琦听他说一起正开心呢,嘴角咧一半就听到后半句话,赶忙捂住他嘴巴:“不许乌鸦嘴!”暨和北扒拉开嘴上的手。乌鸦得没那么明显道:“是,不说晦气话。我什么都安排好了,不敢说万无一失但也绝不会出现有命去无命回的情况,我们指定夫妻双双把家还。”“叫你别说,你还说,什么命不命都不许说。”“好好好,不说。”“……”第三天,裘康胜来了电话,提了特首夫人举办生日宴会的事。还将当天受邀参加宴会的宾客名单用e-mail发了过来。暨和北看完名单,发现上面还有“仇富”,应该就是金三角回来,打算拍警匪片那位仇爷!他让陈雨乐查了这位仇爷的资料。对方长相确实陌生,他可以断定自己没见过,想必没什么恩怨。但还是将既定行程稍加改了改,把下榻之处换到穆家名下的玫瑰酒店,并且将航班延后两天,决定生日当天直接到宴会现场。两人都想速战速决,争取三天内办完事回内地。丛琦依然特地找辅导员请了假。她如今有名气,又有自己的工作室,各专业课老师给她的自由度很高,课堂上几乎没点过她名。但丛琦很享受校园时光,除非必要她每堂课都照上,连选修课也认认真真听了。向吉玉就问过她为什么,难道不觉得做这些浪费时间吗?上选修课的时间足够丛琦设计一件新衣服。可对丛琦来说,工作不是终点,她更享受过程。说句欠打的话,有钱真的可以解决很多事,完全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当不用为钱发愁后,做什么都会变得更简单更开心。“……看来,还是得赚钱。” ', ' ')